昨天黄昏时分开始飘雪,一直下到现在,中午,林涓喜自己做了蛋炒饭,吃过后,抱着吉他坐在窗前,看着外面飘飘扬扬的雪花,地上白茫茫一层琼瑶,弹唱起西蒙、加芬克尔的《寂静之声》,并不太熟练,但是心情真得跟着平安喜乐了起来。
表哥刘逸宸最喜欢落雪的冬季了,他说,这是:,一份寂静之美,仿佛连人都变得圣洁悲悯起来。
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来电提示,她的嘴角就微微上翘了。
是林涓喜大舅的儿子刘逸宸,才想起他,他就来了电话,真是巧合得有趣。
刘逸宸这个人扔金子里都能发光。他家境富裕不说,从小还聪明刻苦,成绩优异,小学跳过级,高二参加高考,一举被清华大学数学科学系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录取,今年大四了,回凤凰城找工作。他身材颀长高大,脸蛋像他爷爷刘河生,非常俊美,尤其是一双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子,秀丽的双眼皮,随便看人一眼都好像在放电,这种眼睛就是专门用来勾女人的。
其实林涓喜常常很羡慕表哥,尤其是他那优质的、正常的生活。
——不知道今天来电话有何贵干?
“喂,涓喜吗?你在哪儿?”
“在家。”
“好,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来。”
说完挂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有人敲门。
林涓喜一开门,有些意外,刘逸宸长身玉立在那里,穿着依旧优雅,脸蛋依旧俊美,可是瘦了很多,脸色苍白,眸子也暗淡无光。
“出什么严重的事了?”林涓喜一边把他让进来一边问。
“你收拾一下跟我上车,车上说。”
林涓喜点了点头,穿上大衣,戴上冷帽,和表哥下了楼。
刘逸宸的茶色宝马7系轿车停在楼下,林涓喜拉开车门,看到副驾驶座还坐了个人,一个女子,她见林涓喜上车,就回过头看了看:一张寡淡无味的瓜子脸,左嘴角有颗榆钱大的黑痣,梳了个蝎子辫,倒是一头好头发,身上穿着雪青色毛衫,灰色裤子,方头皮鞋,白袜子,瘦得像个吸鸦片的。
“这位——”刘逸宸指了指那个女子,“——是我的朋友潘若麟小姐。”
“你好!”林涓喜有礼地说.
女子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说:“你好!”
林涓喜焦急地说:“哥,现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了吗?”
刘逸宸叹了口气:“我这次遇上大麻烦了。”
“你能遇上什么麻烦?就算遇上了还不是动动嘴巴就能解决了?”林涓喜笑了。
“要是人找我事,我怕什么?”
林涓喜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次不是人找你的事?”
刘逸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异常认真地说:“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怪事,我有时候都搞不懂我到底是在做梦还是幻觉,差点儿去做心理检查。”
听到这儿,林涓喜挺担心的,他怎么都怀疑起自己的感知能力了?
车窗外景色渐渐荒凉,雪的白色越发纯粹,一眼望去,茫茫无尽,高楼大厦轮廓依稀,隔着几千米的灰蒙蒙空气,总觉得虚浮。车上了三环。
“哥,这是去哪儿呀?”
“回老家。涓喜,你知不知道爷爷有面照妖镜?”
林涓喜一听就愣了。
“什么照妖镜?”
“你不知道?姑姑没给你说过?”
“我不知道。”林涓喜感到很惊讶。
“看来不错。家里人不想让这种事在咱们身上继续了。我也是无意中听我爸说的,爷爷有面镜子,可以照见鬼,我当时很感兴趣,追问他,他又不承认了。他越不承认,我越觉得有这回事。”
“嗯,大人确实不喜欢我对这种事感兴趣。你要照妖镜干什么?”林涓喜一脸担忧,看表哥都成这样了,应该又是棘手危险的事情,真倒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原来是这样。
刘逸宸大学毕业回来,父亲刘轩程的意思是,让他要么跟自己干,要么考公务员,母亲纪小满想让儿子回娘家,跟着他舅舅表哥们,不管哪一个,都是很好的出路,刘逸宸却一个也看不上,和几个朋友弄起了赛车俱乐部,把刘轩程气个半死,父子矛盾加剧,彼此见了面生气,刘逸宸就搬去了东郊的一处房产居住,那是一所高档小区的二层小洋楼。可自从搬过去,半夜就偶尔能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这声音虽然小,却特别清晰,就像有人在耳边讲话一样。刘逸宸从来就不信这些,而且他觉得,就算是有,如果胆气正,妖魔鬼怪也会退避三舍。所以他依旧如常地在别墅中生活,过了段时间,那声音就消失了。
当时刘逸宸觉得这诡异的声音一定不是鬼怪作祟,要么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要么就是另有其他搞不清的原因,而且之后这声音也消失了,他也就安心了,没过多久几乎把这事忘了。
只是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
那天,刘逸宸母亲纪小满心疼儿子一个人住间大房子没人照应,来看他。好久没见儿子,想得很,纪小满要亲手给儿子做饭,但她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煮方便面,刘逸宸见到母亲高兴得很,吃什么都乐意,所以,他在客厅看电视,母亲在厨房煮方便面。
突然,他听到母亲一声凄厉的尖叫,吓坏了,飞奔进厨房。
一打开厨房门,母亲就扑过来抱住他,吓得瑟瑟发抖。他忙安抚母亲,好半天,才从母亲那哆嗦着讲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