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闻庄显然也很是意外,他沉吟了一下,感叹说,“难怪他这些时日总是不见人影,想必就是在为此事忙碌。”
神色轻松了不少,他问景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在今天上午,闻庄一行人还没回到山庄的时候,昨日改换了治疗配方的那些患病弟子的病情突然加剧,眼看着情况就已经变得极为凶险。这下那些同患病弟子交好的药系弟子们再也按捺不住情绪,就连景安的话也再难听进去半分,厅内气氛一触即发。顾兴言就是在此时来到了颐和厅,干脆利落地几下放倒了阻拦他的药系弟子,强行给患病弟子灌下了汤药。
汤药灌下之后,那个原本极为痛苦的患病弟子立时平静了下来,不久便沉沉睡去,脉象平稳。顾兴言这才出示了那份配方。彼时事态紧急,药系弟子传阅过那药方,没察觉什么不对,也只能将信将疑地急忙去调配熬药,给那些情况危急的患病弟子服下。景彤去找景安的时候,正有一名患病不久的弟子悠悠醒转,神智清醒,行动自如,却是已经彻底痊愈了。而他们过来的时候,已经陆续又有几名弟子醒来,曾经折磨他们,险些要了他们性命的疫病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景安寥寥几语说明了事情经过,对当时的情形并未具体描述,但听他叙述的几人也能感受到这其间事态的惊心动魄。没有再追问什么,虽说景彤已经向景安转述过一次了,闻庄还是详细向景安说明了他们此行的发现。
景安听罢,点点头,没有就此说什么,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叶牧,笑道:“此番多亏了叶少侠的情报,景安不胜感激。顾兴言现在正在颐和厅看顾,叶少侠有事问他的话,不妨与我们同行?”
叶牧站起身,说:“想要确认的事情我已从闻庄那里得知。颐和厅那里眼下想必事物繁忙,我就不过去打扰了。我仍要在镇上逗留两日,景少侠若有事,不妨让人到上次那间旅舍那里给我留言。”
景安似乎没想到叶牧会这样说,略微有些讶然,随即应道:“既如此,叶少侠请在此少待,稍后便让人将报酬送来。”
叶牧心情微妙地收下了那锭作为酬劳的金元宝,看着它和包裹里那锭元宝一模一样的大小形状,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可能成真了。面上没带出任何异常,他辞别了景安三人,走出议事厅一段距离后,闪身便收敛气息向顾兴言的房间走去。
之前在百草堂内调查时,他的调查重点主要落在了“无常”的线索上,加上顾兴言很少外出,所以他并没有去过顾兴言的那个房间。现在倒是个不错的机会。
留意着地图上的光点,他来到了顾兴言门前,不出意外地房门紧闭。他抬手推了一下,却只听“吱呀”一声,意外轻松地推开了门。原来并未上锁。
居然没有锁门,就是不知道是因为主人离开得太匆忙,还是一个光明正大的陷阱了。
目所能见的地方是没有什么类似机关记号的东西,叶牧直接站在门口向室内看去。
阳光倾泻,室内的情景一览无余。这里看起来像个工作室而并非一个弟子的卧房。屋子里散发着一股恐怖的气味。窗下放着一张长桌,上面瓶瓶罐罐摆的满满当当,一只瓷碗里放着些像是没处理完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呈现着一种诡异的青绿色,看起来就是这恐怖气味的来源。书架占去了房间的另外大半个空间,挤挤挨挨地紧靠着床头。里面杂乱地塞着许多书册,有一册书只塞了一半进去,还有大半本翻开在外面,书页都已经泛黄了。床铺上被子凌乱地摊在那里,显然是没人收拾过,中空的床底紧紧地塞着几个木箱。
再念及房间主人毒系弟子的身份,这是个看一眼就让人不想进去的房间。
不过时间紧迫,叶牧可没工夫顾虑那么多。想到之前看到房内地上的荧光,他尽量不去回想其中成分地吃了几粒叶茗出品的避毒药,猱身而入,进入室内后顺势关上了房门。在空中一个横移恰恰落在了那张床上,调动了全部的警惕性。
房内静悄悄的没有异动,叶牧却立刻皱起眉,冷下了神情,迅速望向四周。
就在他触碰到床铺的瞬间,地图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光点。
近在迟尺的红色光点。
抬头在床帐那里没发现什么异常,叶牧低下头,目光落在了床铺上。
他先将一把长刀伸到下面挨个敲了敲那些箱子,最后停留在其中一个大木箱上,再次敲了敲。
这箱子虽然大,但听声音,里面装的东西并不满。
他这才动手将它从床底略为拖出了一些。不知里面究竟是装了什么,箱子大归大,但拖起来并不沉重。上面挂着把看起来挺结实的黄铜大锁。叶牧扫了一眼地图上随着他的动作而移动了的红色光点,调出信息栏,看着面前的木箱,用上了私聊频道。
[私聊]你对变异的行尸说:喂。
理所当然没有任何回应。叶牧也不过是想借此确认一下箱子里是什么东西,看到这个结果,怔了一下。
他是真没想到顾兴言胆大到敢在百草堂内,自己的房里,就这么大咧咧地放着一只行尸。
变异的怪物,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只见过两次。一个是他最早在那片战场上醒来的时候稀里糊涂砍死的那只瘟疫行尸,一个就是眼前这只被关在箱子里的行尸。
倒是可以把这口箱子送去给景安他们看看,这足够作为顾兴言和妖魔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