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在这关头,司马睿又干了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儿,晋升常美人为贤妃,赐住钟粹宫,并将二皇子记到了她的名下。
常美人跪地谢了恩,从门缝里战战兢兢的接过圣旨,仪态也顾不上了,一溜烟的跑到俞馥仪跟前。
赵才人从罗汉床-上起身,朝新出炉的常贤妃福了一福,笑嘻嘻道:“给贤妃娘娘请安,恭喜贤妃娘娘高升!”
“妹妹快别折煞我了。”常贤妃忙不迭的将赵才人扶起来,然后转头一脸惶恐不安的对俞馥仪道:“娘娘,这可如何是好?”
安淑妃已死,二皇子须另择后妃抚养,郑贵妃跟林昭仪这种出身显贵的首先排除掉,张婕妤又是安淑妃一系的,没受牵连还是托了天花被隔离的福,自是不会考虑,原本妃嫔人数就少,能选择的也就没剩下几个了,而出身商户性情又温顺的常美人想不中选也难。
最重要的一点,她是自己的人,二皇子记在她名下,也算是司马睿对自个跟司马琰险些出事的安抚与补偿了。
道理是这样,但却不能直白的说出来,于是俞馥仪笑道:“凭妹妹的资历跟性情,位份早就该升一升了,此番虽升的略快一些,可也要担起教养二皇子的职责呢,任谁也说不得什么,妹妹只管坦然接受便是。”
到底是司马睿最疼爱的皇子,哪怕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不得不给他找个出身低微的养母,也立时将养母的身份抬成四妃之一,以免他受到苛待,就是不知道司马珏会不会领他这份儿情了。
常贤妃并没有因为俞馥仪的话而受到安慰,苦着一张脸叹气道:“我没有养过孩子,不知该如何教养二皇子才好,实在是心里惶恐的紧。”
俞馥仪呵呵笑道:“皇子学业上有老师教导,生活上有宫人伺候,别说是你这个养母,就算是我这个生母,最多也只能嘘寒问暖一番,旁的还能做什么?又需要做什么?再说还有皇上这个父皇在呢,养不教父之过,与我们何干?”
再多一句的话俞馥仪没有说,横竖将来登基的是司马琰,有自己这个太后在,她只管在宫里养老便是了,又不用像其他妃嫔一样,指望着有个儿子将来可以接自己出宫荣养,不必在太后跟前做小伏低的讨生活,故而她只要跟司马珏维持表面的和谐就行了,无须尽心尽力。
不过她也不是笨人,只是事情来的太突然还没有回过神来,这才有些搞不清状况,回头冷静下来了,自然能想明白,否则她一个毫无根基的美人,也不可能这么多年下来还能毫发无伤了。
俞馥仪才在心里思量完,就见常贤妃在自个脑袋上拍了一下,讪笑道:“瞧我,真是没见过世面,竟高兴昏头了,亏得娘娘提点,不然我这会还一脑袋浆糊呢。”
说完又一脸不舍的说道:“跟着娘娘住了这么些年,乍然要搬出去,这心里空空落落的,着实有些难受。”
赵才人突然一把巴掌,兴奋的说道:“哎呀,如此一来,东配殿岂不是空置出来了?长春宫这般风水宝地,多少人挤破头想过来呢,若来了什么碍眼的人,岂不是扰了德妃娘娘的安静?不如嫔妾去求求皇后娘娘,让嫔妾搬来?”
常贤妃瞪了赵才人一眼,无语道:“妹妹倒是打的好算盘!”
“那是自然。”赵才人得意一笑,挑眉道:“怎地,我替贤妃娘娘留在德妃娘娘身边伺候德妃娘娘,贤妃娘娘不高兴?”
常贤妃咬了咬后槽牙:“高兴,高兴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