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长春宫后,常美人也跟着过来了,先向俞馥仪道了贺,又笑道:“待嫔妾做完三皇子那双鞋,就开始做小皇子的衣裳鞋袜。”
“快别说这话了。”听风正端了茶水进来,闻言忙提醒道:“皇上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小公主呢,若给他听见了,可不得了。”
常美人吓了一跳,抬手在自个嘴巴上抽了一巴掌,讪笑道:“瞧我嫔妾这张嘴,想拍马屁都拍不对,竟拍到马腿上了。”
俞馥仪笑道:“你也别太累着了,有尚衣局呢,叫她们张罗便是了。”
“十天半个月的才做上一件,能累到哪里去?”常美人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又惶恐道:“嫔妾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一窍不通,脑子又笨,娘娘教了五六次麻将都学不会,也就能做做针线活了,娘娘可千万别不许,不然嫔妾可怎么打发这漫长的日子呢?”
唉,她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姑娘,硬生生被年少轻狂的司马睿抢到了宫里来,为了被别人作践,只能紧紧的巴主自己,偏嘴巴又笨,不懂得逢迎拍马,只得拼命的替俞馥仪跟司马琰做衣裳鞋袜……想想也怪可怜的。不过宫里的女子,无论得宠与否,都各有各的无奈,谁又比谁好到哪里去?
俞馥仪嗔道:“我并非不许,只是怕你用功太过,熬坏了眼睛。”
常美人松了口气,笑道:“娘娘放心便是了,嫔妾每日统共才做两个时辰,熬不坏。”
“母妃。”突然间司马琰的小脑袋从门帘后钻进来,常美人见状忙起身告辞:“嫔妾告退。”
“见过常母妃。”司马琰朝常美人行礼,常美人忙侧身避开,然后迅速的出去了。
俞馥仪看向司马琰,笑问道:“怎地这个时辰来了,逃学了不成?”
“才没有呢。”司马琰凑到俞馥仪身边来,却不敢像往前那样猴到她身上,在离她一尺远的地方坐下来,解释道:“倒春寒,沈祭酒感染了风寒,今个告了假,我们三个自个温了会儿书,便散了。”
俞馥仪闻言,对跟进来的问梅叮嘱道:“春捂秋冻,多给三皇子穿一些,宁可热着也别冻着,时疫可不是闹着玩的。”
问梅点了点头,笑道:“娘娘放心,奴婢省得。”
司马琰突然傲娇的一扭头,哼唧道:“您肚子里都有小-弟-弟了,还管儿臣做什么,让儿臣冻死得了。”
才刚提点完常美人的听风忙又开口道:“快别说这个了,皇上心心念念的想要个小公主呢,若给他听见了,仔细抽您鞭子。”
“真的是个小妹妹?”司马琰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又黯淡了下来,没好气的说道:“父皇是皇帝又不是玉皇大帝,还能金口玉言不成?回头生个小-弟-弟下来,看他有何话说!”
“少乌鸦嘴!”俞馥仪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巴掌,训斥道:“就算真生个小-弟-弟下来又如何?俗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多一个弟弟便是多一份助力,对你只有坏处只有好处,你嫌弃个什么劲儿?”
司马琰不以为然道:“那说的是普通人家,于皇室子弟来说,多一个兄弟,就多一个竞争对手,同胞兄弟死磕的多着呢,真要这样,您说儿子该拿他怎么办才能不伤您的心?”
俞馥仪本就担忧会生个儿子下来会危及司马琰的地位,可是已然怀上了,总不能打掉吧?偏他还在这里危言耸听,气的俞馥仪一巴掌拍在炕桌上,怒道:“滚到书房练字去,我现在不想与你说话。”
司马琰惊了一抖,一下子跪到地上,请罪道:“母妃息怒,儿子不过随口一说,也是怕您以后有了弟弟不疼儿子了,并非真的想与弟弟争皇位,他若想要,儿子让与他便是了,不是什么大事儿,哪值得您动怒?若是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俞馥仪被他孩子气的话给逗笑了,骂道:“你以为皇位是大白菜呢,想让给谁便让给谁,当别个是死的么?”
司马琰点头道:“说的是呢,母妃若为了这等虚无缥缈的事儿动怒,岂不可笑?”
说完冲俞馥仪吐了个舌头,一溜烟的跑去西次间书房了。
俞馥仪给气了个仰倒,正想追过去骂他几句呢,突然小满进来禀报道:“娘娘,颜宝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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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扮的如同花蝴蝶一般的颜宝林进来后对着俞馥仪福了个身:“嫔妾请娘娘安。”
不等俞馥仪开口,又百伶百俐的说道:“今儿嫔妾前来,一是向娘娘谢恩,托娘娘的福,嫔妾不但见识到了西洋景,还得了不少大周罕有的西洋玩意儿,嫔妾实在感激不尽;二来向娘娘道喜,听闻娘娘再次怀上身孕,嫔妾喜的跟什么似得,忙叫人从库里拿了最好的药材补品出来,虽比不上娘娘这里的珍贵,但好歹也是嫔妾的一番心意,还望娘娘笑纳。”
说着抬了抬手,她身后的宫女海蓝连忙上前几步,就手里拎着的几个礼盒递给侍立在俞馥仪旁边的小满。
“多谢你想着。”俞馥仪示意小满收下,转头对颜宝林道抬了抬下巴:“坐罢。”
颜宝林在炕床不远处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笑着闲话起家常来:“不同的人怀孕有不同的反应,像嫔妾的母亲,足足三个月水米不进只能靠参汤吊命,而嫔妾的大嫂则跟从前并无二致,每日该吃吃该睡睡,还隔三差五的串门子,半点子不舒服都没有……嫔妾瞧着娘娘气色倒还好,不像是反应厉害的。”
前主怀司马琰的时候,可不就跟颜宝林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