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役瞅了眼骆丹枫的小厮,说道:“那小厮倒是清秀。”说着,身子便向一旁让了让,似是要跟骆丹枫远一些。
骆丹枫面上笑容一滞,心想他喜欢清秀小厮的话,定是叫骆红叶宣扬到何役耳朵里去了。
没一会子,骆红叶便由着人领进来,骆红叶身边的婆子瞧见何役在,便愣了一愣,骆丹枫忙对那婆子道:“妈妈放心,若是祖母问起来,自有我回了祖母。”
何役闻言,心想这婆子是骆夫人派来看着骆红叶的,待那婆子走后,便去打量骆红叶,瞧见骆红叶面庞苍白,一双眼睛红红的,看起来竟是比西施还要病弱几分,比飞燕还要窈窕许多。
骆红叶见何役来,一时也忘了埋怨何役来得迟,便笑道:“五哥。”只喊了一声,见何役也瘦了许多,便觉何役跟自己一般也想着自己的,于是又笑了。
何役不曾见过骆红叶这样柔弱的笑,咬了咬牙,暗道何征说得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于是开口道:“红叶,我心里只将你当妹妹,大哥说你为了我胡闹一番,坏了名声,你大可不必如此。”说着话,见骆红叶一双狭长凤眼里氤氲出雾气,再说不下旁的,也不跟骆丹枫告辞,转身向外头去了,出了门,听到骆红叶的哭声,就赶紧向外头去了。
何役出了骆家,在街上游荡一回,总是不由地想起骆红叶梨花带雨憔悴模样,于是也不乐意回何家,叫小厮回家收拾了他的衣裳兵书,便策马出了城,向乡下去了。
却说何役丢下一句话就走了,骆红叶哭了半日,由着骆丹枫安慰她,先还疑心是骆丹枫逼着何役来说那绝情的话,后头想想何役的性子不是旁人逼得了的,便是旁人哄骗了他,那也说明是他没心。
骆丹枫见骆红叶哭了一会子就安静下来,对她说道:“如今敏太妃又病了一回,虽与你不相干,但好事之人都说你将敏太妃吓着了,这么些日子,你也不曾当面去赔不是,且听了哥哥的话,就过去一回吧。不为了你自己,也该为了祖父、祖母,如此也不枉他们疼你一场。”
骆红叶一片芳心成了死灰,暗道何役又不喜欢她,她这么着又算什么?又想起柳檀云的话,便想自己先去跟敏太妃赔不是,骆夫人见她和软了,定然会许了她去柳家,见了柳檀云,得了她的安慰,自己心里也舒坦一些。于是就点了头。
骆丹枫难得见骆红叶服软了,暗道由着何役来说两句话也不是没有好处,便忙叫人领着骆红叶去洗脸收拾一番,然后领着骆红叶去见了骆夫人。
骆红叶服软,骆家人自然是欢喜的,便是跟敏郡王的亲事不成,也不能平白得罪了人。
于是没两日,骆家给敏郡王府上递了帖子,等了两日,敏郡王府上才捎了消息过来。
待到那一日,骆红叶打扮的很是斯文,便随着骆夫人进了敏郡王府里头,先去见了敏太妃。
敏太妃此时躺在床上,见着骆红叶,待要嫌弃她任性,又见她此时竟似个舶来的玻璃人,一碰就碎一般,暗道这骆红叶难不成是自己个惶恐成这样?不好跟骆红叶计较,就不冷不热地敷衍着,只舀了话敲打骆夫人。
骆红叶早先闭门不出,没瞧见骆家夫人们对着敏太妃是什么样子,此时见到了,又忍不住愧疚起来,心想骆夫人素来疼她,便是她常去何家,骆夫人也由着她,此时自己又连累骆夫人在敏太妃面前低三下四——且何役终究不喜欢她。
忽地,人说敏郡王捧了汤药进来了,骆红叶忙要回避,骆夫人有心拉骆红叶见见敏郡王,一时又没拉住她。
骆红叶匆忙地进了暖阁里,进去了,就愣住,瞧见七皇子坐在这隔间炕上下棋,便窘迫地站着,听着外头人说敏郡王进了屋子,因早先人提过敏郡王跟她的亲事,又不乐意出去见敏郡王,于是手足无措地站着。
七皇子唯恐骆红叶看出敏太妃这是有意要寻骆家不是才装病的,就将对面敏太妃原先下的白棋向自己这边拉了拉,做出自己跟自己对弈的模样,没承想骆红叶背过身去,压根没留心他这边。
七皇子咳嗽一声,见自己一咳嗽骆红叶颤了颤回过头来,便指了指棋盘。
骆红叶哪有心思下棋,只当七皇子叫她坐,于是就坐过去了,虽过了几日,但一腔柔情付诸东流,哪里是几日就能好的,于是又掏了帕子坐在炕上抹眼泪。
七皇子咳嗽一声,只当能将骆红叶吓住,谁知骆红叶这会子正伤心便瞪了七皇子一眼。
七皇子心里想着这骆家姑娘果然名不虚传,便笑道:“骆姑娘,九叔在外头,你不去见一见?”
骆红叶一怔,说道:“敏郡王是你叔?”虽不曾见过敏郡王,但想来敏郡王跟七皇子是一辈人。
七皇子愣住,说道:“敏郡王是我叔。”
骆红叶只问了这一句,便不再说话,也不哭了,侧着耳朵听着外头的动静,听见骆夫人又跟敏郡王赔不是,心里又难过起来。
七皇子见骆红叶愣愣的,便说道:“可是担心叔祖母怪罪你?”
骆红叶不言语,七皇子又问:“这你倒是不用担心,如今叔祖母心里的气消下去了,你年纪又小,性子还是能扭回来的……”
骆红叶素来最恼这话,骆夫人等人每常说如今纵着她,日后掰正她的性子就好,于是不由地冷笑道:“扭回来?做什么我要扭回来?难不成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