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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傍晚,何老尚书便叫人递了书信给骆侯爷,信里将何家被骆老夫人害得七零八落的事说了一通,最后又要求何征、何循随着骆家人一同审问骆老夫人。
这信过去了,隔了两日,骆家才回了信。
待骆家回信之后,何征、何循兄弟两个便去了骆家,到了骆家,见了骆侯爷、骆大爷,何征、何循便明白骆家人也知道骆家是撇不清宫里御膳房的事了。
骆侯爷并未领着何家兄弟去见骆老夫人,先领着两人去书房说话,犹豫着试探道:“不知太子可说了宫里的事没有?可有提到我们家?”
何循闻言,心知太子也知骆家势必是要被陛下猜忌了,因此觉得骆家无用就不似早先一般将一些事捎信给骆侯爷好叫骆侯爷能有个应对将自家撇清。这般想着,就开口道:“我这两日并未见到太子姐夫。”
骆侯爷心里一堵,叹息道:“原想着将那腐肉挖出去,不想已经晚了。可怜我一辈子小心翼翼,唯恐哪里不周全得罪了人,如今偏因那祸害,就将最上头的人得罪了。”
何征问道:“昨儿个陛下见了侯爷,不知陛下跟侯爷说了什么?又或者,陛下暗示了什么?比如田家?”
骆侯爷眼皮子一跳,看向何征,迟疑道:“你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何征点了点头,嬉皮笑脸地说道:“侯爷才跟陛下成了亲家,我们都以为侯爷要得了什么赏赐呢。”说完,又正色道:“虽说是各家自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但骆家跟柳家、何家一向要好,唇亡齿寒,此时也不能弃骆家于不顾。但若说我们两家有什么法子,一时又说不上来。总归,骆家这会子该显出自己的能耐来,叫陛下、太子瞧瞧,如此,陛下才能有了怜才之心。”
骆侯爷揉着自己的手腕,半日说道:“如今天下太平,我到哪里去显摆自己的能耐?”说着,又连连叹息,咬牙切齿地道:“一辈子不曾遇到这样冤枉的事,叫我如何能甘心?便是要携家带口地离京,骆家人祖祖辈辈都在京里,能去了哪里安身立命?这几日太子不再与我家来往,我便料到出事了,果然如此。”
何循想起柳檀云那话,说道:“那侯爷觉得陛下对田家如何?先将田家的事处置了,侯爷再去想想三王余孽的事?这么着一直有事做,且这些事非得骆家做不可,陛下自是不会对骆家如何。待太子继位……太子可是不疑心侯爷跟骆老夫人是一伙的。”
骆侯爷听了这话,也不言语,心想便是陛下恨田家入骨,田家也不是骆家说收拾就能收拾的,因又试探地说道:“不知太子可否蘀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何循笑道:“侯爷,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忘。利字当头,若没利可舀,谁肯蘀侯爷出头?”
骆侯爷闻言闭了闭眼,心知太子也是巴不得骆家跟田家翻脸的,如今这当口,若不收拾了田家,不独皇帝,就连太子的心也要失了,于是开口道:“先问问老夫人去吧,看她如何说。”说着,也不跟何征提起皇帝跟他说的话,便又领着儿孙并何征、何循向后院去。
一路过去,不知从哪间院子里传出悠扬的声乐,骆侯爷长叹一声,笑道:“家人还不知这些事。”
何循顺着那乐曲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瞧见骆家无数亭台楼阁似是绵延向天边一般,阳光下屋顶上的琉璃发出耀眼的光芒,暗道这样的富贵人家,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
待到了骆老夫人后院,就见这院子比起骆家其他地方冷清了许多,待进去了,何征、何循不由地打量起这位早先只闻其名的老夫人,只见这老夫人寻常的很,就跟何家那些老夫人一般。
何循扑哧笑了一声,见骆侯爷看他,就说道:“晚辈想起一位人来,柳家太夫人。府上老夫人跟柳太夫人不同之处,就在于柳太夫人将锋芒露出来,府上老夫人,且善于敛去锋芒。”
骆侯爷似是回想柳太夫人一般,笑道:“柳太夫人太易折断了。”说着,见骆老夫人从始至终慈眉善目地不言语,就说道:“母亲,还请母亲告诉儿子母亲还叫廖家人藏在哪里了。”
骆老夫人手上捻着佛珠,笑道:“我并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廖家早没了,廖家人也早没了。”
骆侯爷冷笑道:“母亲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骆大老爷接着说道:“祖母,五弟已经过世了,过两日消息才传出去。”
骆老夫人手指微微掐在念珠上,随即又不动了,眯着眼睛,半日说道:“成王败寇,总归我们这一系免不得一死。”说着,又看着骆侯爷微笑道:“但我们这一系就算死了,也不过是蘀你们开路罢了。黄泉之下,我们等着你们一家团聚。”说着,又合了眼睛念经。
骆侯爷不禁握紧拳头,半日说道:“母亲只要将跟田家的事说了,我便放过弟弟侄子,总归是一家人,哪有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
骆老夫人笑道:“威逼利诱?随你如何说,我是不信你的话的。”
骆侯爷冷笑道:“母亲不信,但弟弟侄子他们总有信的。”
骆老夫人镇定地说道:“他们信又如何?他们不过只知道一些鳞毛凤角罢了。”说着,瞄了眼骆侯爷气急败坏模样,悠悠地说道:“你们骆家人啊,早年我们廖家就是被你们骆家人撺掇着跟三王作对,结果呢?我们家向你们家求援的时候,你们家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