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自己的位置,凌云让孙宇附耳过来低声道:“你去外面查查,看看他们两家的情况。--≤哈,”
等孙宇出去了,凌云马上又叫来仵作给死者验伤,拖延点时间。
以凌云的眼光看来,死者的身家还是不错的,不管是死者的衣物还是死者前来的家属身上穿的衣服都比平常百姓要好一点。
凌云坐在自己的太师椅上,喝着水,视线在老汉和死者家属之间不断转换。
很快,仵作就将自己得到的结果报了出来,和老汉所说的差不多,死者确实是被利物从后心穿过,脊椎也有被踩踏的痕迹。
此时被带到堂上的这只牛的牛角也是沾满了血迹。
孙宇也是探听到两家的情况,回来悄悄告知了凌云。
“杀人偿命……”凌云道。
“大人,这不关小的事啊!”凌云才开了口,说了四个字,跪在下面的老汉马上就哭喊道。
“先听本官说。”凌云道:“杀人就要偿命,但现在刘安并非被张老伯所杀,而是被张老伯的牛给撞死了。并非张老伯有意杀害刘安。”
“人是谁杀的,谁就偿命,现在人是牛杀的,牛就要偿命,但这牛是张老伯家,张老伯没有看管好自家的牛,致使牛将刘安撞死,也应该有责任。”
“现在本官宣判,将张老伯家中的牛判给刘家,任凭刘家处置。”
“大人……”听到凌云的宣判,刘家的人明显不服,不过才喊出两个字。就被凌云挥手打断了。
“有话等等再说,本官还没有判完。”凌云接着道:“同时张老伯既然也有责任。自然也该责罚,判张老伯二十杖刑。”
“你等可有意义?”
“小的没有。小的没有。”张老伯惶恐道,虽然牛没了,自己还要被打二十大板,但至少没有要他的命,没有要他赔钱,这张老伯自然没有意见。
张老伯没有意义,但刘家的人却是有意义,当下刘家的刘全也就是死者的弟弟,开口道:“大人判的不公。”
“哦。本官判的不公在哪里?”凌云问。
刘全道:“我哥哥死了,自然要这张老头抵命,哪有杀人者只责罚二十杖刑。”
“刘安是被牛撞死的,本官不是将牛判给你,任凭你们处置,这张老伯本官也给予责罚了。但毕竟人不是他杀的,怎么也罪不至死是吧,二十杖刑,以张老伯的年纪。差不多刚好能‘挺’过去,要是多加几杖,岂不是要被活活打死。”凌云道。
刚刚孙宇回来,已经将两家的情况告诉了凌云。
张老汉家确实很穷。而且家中只有他和他的老伴,本来是有一个儿子的,但是却在去年就死了。
而刘家相比就人丁兴旺了。家中也颇为富裕。除去已经被牛撞死的刘安,还有五个男丁。一个五十岁的父亲,两个弟弟。一个十岁的儿子。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如果一点都不处罚张老汉,刘家的人一定会有怨怒怨言,凌云的本心是不想处罚张老汉的。
不过凌云认为二十杖刑已经足够,但刘家的人却不这么认为,认为二十杖刑太清了。
刘全又道:“人命是人命,哪里有用牛命抵人命的,牛是张老汉的,我哥死了,张老汉自然要以命抵命。”
对于刘家的反应,凌云心中也是理解,毕竟死的人是他们家的,而且还是家中支柱一样的存在。
可毕竟人已经死了,人死不能不复生,虽然可以求高明的术士复活,但明显以刘家的能力,还不足以让刘安复活。
刘安的死,对于他的父亲、妻子、儿子,全都是一个难以承受的伤痛。
可这事情,凌云不可能改变,他只能是让接下来的人不要在受到伤痛。
让张老汉偿命,对于刘家来说,只能是心中出了一口气,并不会变的快乐。
但是却会让张老汉的老伴痛苦,张老汉的老伴去年失去了儿子,今天要是在失去张老汉,这样的打击,根本不是平常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刘安的死,是一场悲剧,如果现在让张老汉偿命,无疑又是一场悲剧。
如果说,张老汉是故意杀人,这没什么好说的,他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可张老汉现在就像是祸从天降一般,自家老实一辈子的老牛突然发了疯,把人给撞死了,这能怪他吗?
“刘安毕竟不是张老伯所杀,而且这事完全和张老伯无关,是牛自己跑过去撞人的,又不是张老伯将牛驱赶引起的。”
“这牛如果是无主的,他照样会去撞人,现在是张老伯被牛给牵累了,并不是张老伯故意杀害刘安,希望你们给‘弄’清楚了。”
“这事完全就是意外,绝对不可能让张老伯偿命的。”凌云盯着刘全道。
就算凌云这次对张老汉判的轻了点,可刘老汉的过错完全是罪不至死,以命抵命实在是说不过去。
被凌云紧紧的盯着,凌云毕竟是县丞,这刘安在凌云的注视下,气势不免就弱了下去,甚至连眼神都不敢直视凌云。
沉默了片刻,刘全跪拜道:“就算张老汉罪不至死,但那二十杖也太轻了吧。”
看到刘全示弱,凌云安了点心,他就怕这刘全一定要张老汉抵命,虽说这是不可能的,但那样一来,凌云不免就要对张老汉的惩罚加重一些。
本来二十杖凌云就有些不忍了,在重些,以这张老汉的身体素质,就算不死,那也肯定是卧病在‘床’好几个月,对于张老汉这样的家庭来说,本就没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