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卡通电,关门,我垂着眼睛跟他走进去,站在地毯上不知所措。 江北走到窗边,仿佛静静看着窗外的景色。抱海湾有些房间是正对着大海的,深夜的海比夜空还要漆黑,今夜海浪平静。我一直很怕晚上站在海边,会有种类似死亡的压抑在逼近的错觉。 我以前听瑶瑶跟我扒瞎,说有很多海员都是自杀死的。他们在夜晚的时候站在甲板上,周围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是海,有些人会受不了那些压抑,有些人仿佛被什么灵异所吸引,就那么纵身跳下去了。 江北转头微笑着看我,我拎着那装了两万块钱的包,傻傻站在原地。 他动作自然地脱了外套悬挂,然后走到我身边,把我手上的包取了随手扔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然后伸手帮我宽衣。 我的外套是敞怀穿的,他随便碰一碰,衣服就会落下肩膀。我后退一步,低着头勉强地笑笑,然后慢悠悠地自己动手来脱。 他轻笑,说:“我去洗澡。” 江北把衣服简单脱了脱,赤着大半身走进卫生间,不久里面传来细细的水声。房间里的卫生间,门是磨砂的,如果我想看,就能看到他在其中活动的身影。 这房间里温度适宜,我们这儿晚上天凉,所以我晚上出门穿的外套并不轻薄,此刻在这房间里,如果穿着外套会觉得热。也不知道是不是热的,我冒了一身汗是真的。 我把外套脱下来,抱着外套坐在一只单人沙发里,漫不经心地观察这个房间。江北的东西都在外面,他似乎完全没有防备,也不怕我卷了他的财物跑掉。反正他们这些人丢得起东西。 有时候我在想,他是不是故意给我时间再考虑考虑,我现在跑了大概也没什么。可我就是个面面儿的人,我犹豫。我甚至不知道,我现在呆在这里算不算出***体,可要是卖的话,那我上次就已经卖过了啊。 我有种预感,我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江北上次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他就是想再上我一次。 瑶瑶跟我说,这世上没有镶金边的x,会出来卖处的肯定都是缺钱的,w市的市场价也就是五千八千的。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但两万,对江北来说肯定不算什么,可两万有时候能救一家人的命,而这两万对我来说,是守了二十二年的纯真和惶恐,是一次赤裸裸的对自己的出卖,也是对那个想回又不想回的家,一份怪异的付出。 我不知道值不值。我想,如果我的第一次还在的话,我可能会跑吧,那就也不会有这两万了,我弟弄出来的那事,也不知道会怎么解决了。 我对着手机,想跟瑶瑶商量点什么,现在还不到十二点,不知道瑶瑶下班没有,她们坐台的时候手机会存放在收银处或者锁在柜子里,她可能看不见我的呼救和纠结。最后我终究是输入了一串信息,“我晚上可能不回去了,不用担心。”关机。 江北从卫生间出来,和我最初看清他时的造型一样,赤裸着上身,松松裹了条雪白浴巾。我在沙发上和他对视一眼,急忙胆怯地收回目光,他还是轻轻松松地笑一瞬,然后拉开被子坐到床上,抬手开了电视机,漫不经心地调换着频道。 直到他问我:“你打算在那儿坐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