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不远处,矗立着一座钟楼。随着一声响亮的钟声,千佛宝殿的奉香仪式正式开始。
此时的夜,已经漆黑一片,隐隐之中冷沐真的房间独亮。
宁蝾将盛着汤‘药’的碗,放于‘床’旁的小桌上,伸手小心将冷沐真扶起,坐于她身后,让她安心地靠在他身上。
芷蕾见状,忙端起桌上的小碗,双手递给宁蝾,“小姐服‘药’的时候喜欢吐‘药’,世子喂得留心些。”
接过汤‘药’,宁蝾好似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什么,疑地看了她一眼,“这三年,你家主子也受过重伤?”
提及受重伤,芷蕾便是一叹,“小姐爱家,这三年为了护家,做了不少牺牲。有过胜仗有过败仗,败仗的时候,自然会受伤。”
原来三年来,她过得这样惊险!
宁蝾一手执碗,另一手执勺,舀起一口喂于她口中,第一口尚无事。紧接着一口接着一口,突然一阵‘激’灵,全部吐了出来!
两人皆为一惊,看着地上的汤‘药’,‘混’着一点点鲜血,芷蕾更是脸‘色’一白一青,“小姐是不是中毒了?怎么吐血了呢?”
听她这么一说,宁蝾也看了地上的汤‘药’一眼,空出一只手取来一根银针,“验!”
芷蕾应声,忙接过银针一验,“果然有毒!”
“有毒就对了,”宁蝾作势松了一口气,紧锁的眉头也得到了一丝缓解,“暗杀之时,大小姐确实中了毒,幸而中毒不深,现下吐出来就好。”
听罢他的话,芷蕾也放心了一分,“原来是这样,奴婢还以为小姐的情况不妙呢!”
“确实不妙......”宁蝾一脸肃然。
芷蕾的表情跟着一僵,“不妙?哪里不妙?小姐万不能出事,否则......”
否则魔宫岌岌可危......这话她不能宣之于口,毕竟隔墙有耳,万一皇帝或是仇家安排了人,得知了冷沐真的真实身份,只怕今后都没有快活日子过了!
“我知道。”宁蝾应了一声,细细想了一会儿,突然举起小碗,将汤‘药’喝了下去。
见他异常的动作,芷蕾不由惊异了双眸,“宁世子,您?”
宁蝾一言不发,吞下了汤‘药’,顺手将小碗置于一旁。将一身的内力汇聚于手,通过静脉,将‘药’物输送到冷沐真体内。
她虽然暂失了内力,但以她本身的体质,还能扛得住宁蝾的内功。
不知何时,冷沐真已经痛得昏厥过去,当‘药’物进去经脉的一刻,脸‘色’终于见好了一分。
芷蕾也跟着一喜,“小姐!”
只是轻唤了一声,冷沐真便睁开了双眼。这时,疼痛感已经不那么明显,全身只觉有真气流窜,一片暖洋洋似‘春’。
见芷蕾一脸担忧,冷沐真方笑,却笑得勉强,“没事了。”说罢,转首已经俏皮,“我饿了。”
每每受重伤,主子都不愿吃喝,直到伤即将愈合,才肯进食。如今说饿了,便是重伤即愈了!
原来宁蝾真是深藏不‘露’的大神医,这么重的伤,居然一日就治愈好了!
想到这里,芷蕾不禁有些佩服宁蝾。
外头都传言宁世子是个文采不通的莽夫,除了格外轻狂,与一般武夫没什么区别。现下看来,却截然不同。
今日他为了救小姐,暴‘露’了真实本事,为了让小姐喝‘药’,又牺牲自身内力。要知道武者内力,消耗一分,就要用两分的努力去恢复。牺牲自身内力,就等于用自己生命,去延续别人的生命。
没想到宁世子与小姐的感情这般深!
芷蕾忽而喜笑颜开,兴奋得几乎要蹦跶起来,“小姐饿了?太好了,奴婢正好准备了夜宵,这就端来给您吃!”
“不必了!”见她欢喜要走,宁蝾才出声喊住她,“不忙吃夜宵!”
宁世子是神医,他说不忙吃,大概是小姐受着伤,还不能吃吧?如此想着,芷蕾便退了下去,小姐受伤,还是让她静养比较好。
通过静脉输送的‘药’物,吸收的速度比喝下去要快,不仅止了伤口的疼,也恢复了一成内力。
感受着静静流窜的真气,冷沐真的心也安了下来,抱怨地往后一瞧,“为什么不忙吃宵夜?”
此时,钟楼的钟声再次响起,表示奉香仪式举行到了一半。
宁蝾平静了表情,透过窗户指了指不远处的钟楼,“听见了吗?”
冷沐真疑‘惑’地一点头,“听见了,有什么问题吗?”
“知道那钟声代表什么吗?”宁蝾卖关子地一问。
钟声代表什么?送终?
常人想到这,都是哀伤,唯独冷沐真一喜,“奉香仪式上有人死啦?”
宁蝾一怔,无奈一笑,“什么呀?刚刚是第二次敲钟,代表着有饭吃了!”
原来奉香仪式,还设酒席?
冷沐真先是一喜,而后突然淡了下来,无趣地努努嘴,“寺庙里能有什么好吃的?没有荤菜就算了,说不定连油盐都不加!”
亏她还是待过清心寺的人,居然连清心寺的好菜都没尝过?
宁蝾深深一笑,“智善大师的手艺,在这一片可是一绝,你真的不想尝尝?”
见他一派神秘的样子,冷沐真才起了好奇心,故作勉强地一点头,“那好吧,不过我可不去千佛宝殿,去了一准就被留在那儿了!”
说到吃的,宁蝾也开始嘴馋起来,“自然不去千佛宝殿,咱们直接上厨房,端他几样拿手菜。再去山林里头,抓几只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