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蝾理所当然地一点头,“是啊,笑言罢了。 。换了我,看到男‘女’走在一起,也会笑言几句的。人生若少了笑言,还有什么意思呢?”
抓住笑言二字,程广赞同地应声,“宁世子说得对,确实只是笑言。若因为一句笑言,大小姐便要动辄杀人,实在是目无王法!”
这么一说,党羽们又跟着瞎起哄。
四面楚歌之下,她依旧神情闲适,看好戏似地坐回了位置。
她果然变了许多,比以前多了几分胆识。宁蝾暗暗一笑,面上还是常‘色’,“程宽诋毁大小姐名节,若宣扬出去,大小姐无地自容,大有可能红颜薄命。
所以大小姐也开了个玩笑,小小动辄匕首,保下自己的名节。人生便是如此,你与我笑言、我与你玩笑,实在不必较真。”
又是这般是非颠倒之说,他的瞎话本事真是一天比一天强了。冷沐真偷笑了笑,继续看着好戏。
听罢这话,程广脸‘色’一白,不敢苟同地将双手背于身后,“人命关天,宁世子居然归结为玩笑?”
见那丫头坐得舒服,宁蝾也寻了一方椅子坐下,“主子本就有生杀奴才的大权。奴才玩笑,只是损坏主子名节;主子玩笑,自然要比奴才玩得大些。不然主子奴才,如何区分?”
“不错。”皇帝赞许地一笑,“沐丫头是冷族嫡长‘女’,有权生杀府上的奴才,这个权力,朕一早便给过她。不过时至今日,沐丫头都不曾使用,若非蝾小儿提醒,朕差点忘了。”
究竟有没有给过生杀大权,谁也不知道。如此,自然由着皇帝瞎说了,只要能保下冷沐真,无中生有又何妨?
没想到宁蝾几句颠倒黑白的话,就可以拿皇帝的主意!
程广心觉不妙,却不服气,“皇上不可轻断,程宽多才多能,冷府管家非他莫属呀!”
“谁说非他莫属?”冷沐真幽幽出声,一改方才轻松的神情,变得庄重起来,“程氏管家不力、出言讽刺主子,才是真正的目无法纪!即日起,冷府不再接纳任何程姓者,以免再造成玩笑伤人,皇上意下如何?”
程府的鼎力,就在于监视宁族、冷族和南宫族。若开了冷族的头,不用程氏做管家,那么难免宁族和南宫族也有所动作。
到时候程府一定地位不保、毫无价值,那么程府的几十年繁荣,也将走到尽头!
没想到冷沐真此举,是为了换掉程族的人!程广心头一震,没等皇帝发话,便先一步否决,“洛商三大贵族之家,嫡系、庶系、旁系何等庞大!除程氏之外,无一了解其中运作,其他人如何担此重任?”
“不能担可以从头学起。”冷沐真漠了眸子,威严不经意间表‘露’,“程氏渐渐庞大,便得意忘形。仗着了解三大家族,便出言无状。殊不知,你们程氏家族,也是从头学起的!”
几句话说得程广无言,并不是无从辩驳,而是现在不管他说什么反对的话,都会被定义为得意忘形、出言无状。
没想到小小丫头,还有这样的震慑能力,让程广辩解不是、不辩解也不是。
“不是吗?”冷沐真再次发言,语调比先前高了几分,神‘色’之间更多漠然,“程族所有人,包括程当家,都是三族的奴才。若非得意忘形,程当家怎么敢御告我这个主子?”
“你......”程广依旧无言以对,若说她杀人在先,那早被皇帝反驳。不管他再辩解什么,皆是无力。
接收到冷沐真扫视的目光,马上有莫家人出列发言。
“程族仗着皇上撑腰,早已经不把三族人放在眼里,还请皇上裁决!”
“臣亦觉得程族居功自傲,自以为凭着皇上的重视,就可以目无主子,实在可笑!”
“程族自认为是皇上派许三族的细作,用于探查三族、监视三族,曲解圣意,实为不忠不义!”
“说不定程宽就是程族之人杀的,为的就是诬陷冷大小姐。连程宽都敢诋毁大小姐,他们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大小姐仁慈,便出面揽下罪过,为的就是给程广一个台阶。大小姐实在无辜,程广实在可恶!”
“请皇上为冷大小姐做主!”
方才的四面楚歌,原封不动地还给了程广。他可不像冷沐真聪慧,一被反击就无言相对,最后只得屈尊跪了下来,“多谢大小姐仁慈,奴才知罪了!”
打从看到莫殇形影不离地跟着冷沐真,宁蝾便知道莫家人投靠了魔宫。这莫家人一齐上阵的架势,他也不觉为奇。
皇帝倒也没有生疑,只以为莫家人识趣,看出了他向着冷沐真,所以及时出面。
程广也知道变通,见自己辩解无力,及时服了软。不然真的由着丫头换了程族的人,别说替程宽报仇,就连程族都保不住了!
见他跪在自己面前,冷沐真脸上才多了一分笑意,继续拿了茶杯把玩起来,“程当家真的知罪了?本小姐可不记得程当家有什么罪过呀!”
虽是一句问话,却好似一番警告:若少说了一条罪,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程广恭着的双目,不经意间看了看四周的人,似乎捺不下这份屈辱。
注意到了他眼神的些许变化,冷沐真故作怜惜地看向他,“做三族的奴才,竟叫程当家如此委屈。”
说着,好心似地看了皇帝一眼,似有几分恳求之意,“臣‘女’心软得很,不想程当家委屈。还请皇上为他另谋职务,不要再为人奴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