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敲门声之后,有护士走进来。
而乐子衿则羞怯的迅速低下头,护士与崔泰哲用法语交谈着,而乐子衿,一句也没有听懂… .
稍后,护士替乐子衿做完例行的检查,出门时将病房门轻轻带上。
“我睡了多久?”她还记得,她是在丁若娟的庄园晕倒的,她太累了,心底的负累让她疲惫。
“一天一夜。”崔泰哲看着她,眸间,带着似乎怎么都宠溺不够的眼神:“饿了吗?过来喝点汤吧。”
暖暖的汤,温暖了乐子衿的喉咙与心底,汤的味道如她喜欢的一般,轻淡而新鲜,“谢谢你,泰哲。”她双手捧着自己的双颊,试图抹去脸上微微的轻烫,她想,她的许多难堪,都被他看见了,当她们的目光相遇时,她的心,蓦的飞起来,有些急促,有些惊讶:“泰哲,我的眼睛复明了。”似有些不信,她的目光,在病房内流转… ..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清晰:“真的复明了。”
崔泰哲边盖上盛汤的保温杯盖,边看着她,他的心底,替她高兴,但是,更多的,是替她忧心,她心里的负担与难过,他都知道,他点头含笑看着她。
乐子衿用额角抵着他的,唇齿间,带有淡淡的汤的清香,她的笑容,是那般无力与苍白,但她,不想让他替她担心:“我真高兴。”但是,话语里,却丝毫听不出高兴的意味,有的,只是空洞的哀伤。
“汤是丁妈妈做的。”崔泰哲将保温杯推向一旁,然后,搂着她的腰,让她坐在自己怀里,
乐子衿的笑容很勉强很勉强,她伸出小手,紧紧的握着他的大掌,低低的说:“我想回家。”某种欺骗,她想试着遗忘,虽然,那很难。
她的苦涩让崔泰哲心似被撕裂一般疼痛,“好,等他的葬礼之后,我们就回家。”他知道她只是一时的倔强,一时的想不开,如若不参加乐修杰的葬礼,他想,她以后肯定会后悔终身的。
她的手指与他的紧紧相扣,唇畔的苦涩有些加重…却刻意回避他的话:“我们订今晚的航班回国好吗?”她看着他:“我迫不及待的想见雯雯了,”
“死者已矣,父辈之间的恩怨,我们应该释怀,”崔泰哲圈紧她的腰,却感觉她的纤瘦,心底,一阵心疼。
乐子衿的眸中,带着一丝清丽,她挣扎开,然后从他腿上起来,急躁的在病房里踱着步子,良久,方幽幽的说:“泰哲,你的心意,我知道。可你不是我,你根本无法了解我心底的感受,”她有着一丝慌乱与不安:“回忆里一家人和睦的幸福,就这样悄悄而无情的被打碎…. …甚至,她告诉我,那一切只是假想,我从前记忆里的幸福是假的, 泰哲,她口口声声告诉我,说他们是真心相爱,可他们的相爱,是建立在我妈妈的痛苦之上的,最好的朋友和自己的丈夫,更甚,他们还生了孩子,妈妈当年会是如何的痛苦?而且,还得痛心的去抚养那个孩子..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低泣:“你不是我,你不会懂的….”
崔泰哲心伤,走过去,搂着她的肩,将她拥进怀里,他抬头,不让眼底的湿意滑落:“我懂,我怎么会不懂?”他经历过,所以他是懂的,而他与她同样都是感同深受的。
“你不会明白的.. …”由于低泣,她的声音有着几许沙哑,她无助的攀附着他。
“我明白。”崔泰哲抿唇,紧紧的拥着她:“子衿,有我在。”
幸好,有他在!乐子衿静静的伏在他的胸口,他的心跳,是那样强烈的让她心安,她静静的闭着眸,长长的睫毛上,仍旧还有未落的泪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