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阪坡前逞英雄,战退千员将,杀退百万兵,怀抱阿斗得太平。还有张翼德,当阳桥前等,七啾喀嚓响连声,桥塌两三孔,河水倒流平,吓退曹营百万兵。”
王府前门之外,几百条汉子列成阵势,放开喉咙,将这首另一个时空里北洋第四镇军歌唱的惊天动地,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首军歌配合上整齐的队伍,倒是让这些人马精神倍增,颇有些精锐之师的气魄。这支部队的底子极好,作为王府仪卫司,其纪律性服从性,远比普通卫军为佳,即使是现在的营兵也多半及不上他们。
兴王是个出名的贤王,为人宽厚仁义,与那些没事拿金瓜锤给行人开瓢的藩王大为不同,颇得人心。这些仪卫从本心出发,对于兴王还是比较爱戴的,愿意为兴王效力。现在有了粮饷,又有了犒赏,于训练上,就也愿意用心,成绩出的就快。
三国演义现在虽然还没正式刊发出来,但是其中故事早在民间流传,所以这首歌词对于这些士兵来说,也算不上陌生,相反倒是琅琅上口。由于有瓶酒方肉打底,他们唱起来也就格外带劲。
那些军官看着这些仪卫操演的模样,也觉得与过去的形象相比,确实有所提高。也开始按着杨承祖的吩咐,认真操练。至于杨承祖本人对于这训练的事,其实抓的不是太用心。
这些仪卫,不是用来打仗的,只是用来好看的。所以也没必要追求如何强大的战斗力,大概把样子搭起来就好。也就是说训练他们的服从性和纪律性就好,至于战斗技能,反倒是次要的。
按他本身的想法,将来朱厚熜即位登基,手上必须要有自己信的着的骨干部队。这些仪卫本身战斗力高低并不重要,只要足够忠诚就够了。如果不是担心树大招风,引来不必要的猜忌,他甚至想过模仿另一个时空里的袁世凯,让这些仪卫在吃饭时,喊一嗓子“吃兴王爷的饭!”
在眼下这个特殊时期,操演王府仪卫,确实得谨慎再谨慎,免得被人抓住什么把柄。好在仪卫由于承担着仪仗护卫双重责任,平日里也是要操演的,而他们的演练内容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队列,外加唱些不着调的小调而已。既无什么刺杀格斗,也没有什么战阵变化,说是操练都有些勉强,也就没人会指责他们图谋不轨云云。
而私下里,“王妃和世子从没忘记仪卫官军,用自己的钱粮给大家发粮饷,改善伙食,大家要有良心,知道忠于谁”这样的流言从未停止,在士兵中以隐秘的渠道悄悄传播着。
训练走上正轨,本就是情理之中,而至于作训科目,除了眼下这些,如果要练进一步的东西,那就得交给那些职业丘八。杨承祖两世为人不假,可是前世并没有部队经历,真让他系统训练,也要他会才行。现在他真正走心思的,还是架那位万嘉树的票。
对方是知州公子,即使是到清楼找姑娘,身边也会有护卫。当然,作为本地父母官的独生子加上又是大才子,清楼里即使有口角,也没谁真敢动他。
想来对于警备这种事,不会真的防范很严密,青龙山的又是做惯了这种勾当的老手,不至于出问题。只是这事只有一次动手的机会,如果失败,再想抓人就做不到了,是以事到临头,总是有些不放心。
这当口,高升忽然从府里跑出来,走到杨承祖身边,小声禀报道:“咱们当值的弟兄拿住了一个偷东西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置。下面的兄弟不敢做主,还想请仪正拿个主意。”
兴王虽然是正德的亲叔叔,在藩王里也得算近枝,可是为人性情敦厚,或者说,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人是有点懦弱的。加上这位王爷最新于道术,于俗世并不怎么关心,于他而言,只要不干扰他升仙,其他事怎么都好。
他的宝贝是那些仙丹妙药,于金银财宝上并不怎么在意,下人们也没人对丹药感兴趣,大家各取所需,相安无事。加上他担给了不少人软弱可欺的错觉,以往王府里就有不少下人手脚不干净,连偷带拿,什么事都做。
现在兴王过世以后,这种风气越演越烈,也是欺王府无主,孤儿寡母,做不了什么,也就越发的放肆了。
仪卫由于自己的粮饷都无着落,在抓贼上也不怎么热情,于是这盗贼之风,也就越闹越猖獗。现在杨承祖一方面补齐积欠,另一方面又严查偷盗,门禁一严,这事就逃不过了。
杨承祖来到地方时,发现是在卿云门那里拿住了人,一个十五六岁年纪的宫女,哭的泪流满面,跪在地上不起来。那些赃物,则在当值仪兵手里拿着,一方手帕里,包着几件首饰,还有一些几粒金豆子。
见杨承祖来了,那些仪兵忙过来施了礼“仪正,这贱人是长淳郡主宫里伺候的宫女翠儿。长淳郡主对她很好,没想到这贱人居然胆大包天,偷了郡主的东西,想要夹带出宫。怎么发落,您下个话吧。”
杨承祖掂了掂那些东西,又勾起那宫女的下巴,端详了几眼“模样生的还算周正,细皮嫩肉,溜光水滑的。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真是的,这种事我们是没办法的,交审理所吧,该怎么发落,由他们来定。不知道审理所的一顿鞭子下来,这身上还能剩多少好肉。”
王府内有审理所,若是府里的人犯了事,就由审理所发落。当然,像宫女这种身份,如果是动一动家法,不由审理所处置,也是说的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