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祭梵看她把木块都搭完了又从下面抽,问了句:“搭好了为什么又抽出来?”
“好玩。”安以然低低的说了声,声音很细很软,倒是没有先前说话的火药味和冰冷的嘲讽了,这让沈祭梵瞬间心就落了下去,唇际笑意满满的看着。
沈祭梵手拿着积木盒子里的图片示意,道:“用这些真能搭成游乐场吗?真神奇。”
“有什么好神奇的呀?你没玩过,难道也没看小胖子以前玩吗?图片这些他能全部搭起来,他两岁就会了。”安以然白了沈祭梵一眼,低低的出声。
“我儿子真厉害,还是然然教得好。”沈祭梵笑着出声,这话,听起来不是故意谄媚么?实在也没辙了,谁叫小东西现在软硬不吃?
安以然抿了下唇,良久才出声:“教得好就不会把他送走了……”
沈祭梵听着,得,小东西这又来了。赶紧岔开了话题,道:
“明天可能要出差,大概会出去三天,然然,你在家好好等我回来好吗?”
安以然咬着唇,手上刚抽了根木条出来,僵住,不动了雕龙刻凤。
忽地眼眶一热,伸手把面前已经堆得老高的积木给推了,大吼出声:“你出差就出差啊,干嘛告诉我?反正你的事情就算告诉我了我也没有说话的权利。”
沈祭梵愣了下,没料到小东西会忽然发飙,眉峰微抬,看向她。
安以然不敢怎么着沈祭梵,火大的瞪了他一眼后伸手撒气的把桌上的积木全部给推了,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走啊,都走,全都走了算了,谁稀罕你们呀?一辈子不回来我也不会想。”
吼完就往楼上跑,眼泪在转身时候瞬间就滚了出来,边跑边擦眼泪。
云婶儿李婶儿听见大厅的响动赶紧走出来,可别是吵架了啊。在门口站着,看见安以然跑上了楼都不敢再出去。云婶儿李婶儿对看了一眼,悄悄的又退了回去。
沈祭梵微微转身,目光幽暗的看着跑上楼的小东西。心,是彻底被熨烫到了。
叹了口气,他以为小洞心里除了儿子就没有别人了,还好,他还有点位置。
把地上的积木给拾掇了,这才起身上楼。
安以然在沈昱谦的房间里蒙着被子哭呢,心里就跟被人剜了一刀,血淋淋的。
沈祭梵在门口站了会儿,走进去,把安以然抱起来,轻轻拍着她肩膀,低声道:“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别闷在心里不说,闷坏了身体不值当。”
安以然推他,哽咽还止不住,不稀罕他哄,推不开人又扯他衣服。沈祭梵紧紧抱着她,抱着出了沈昱谦的屋子进了他们的房间。安以然就一个劲儿的哭,伤心极了。推不开,就只能由他抱着,紧紧抓着他领口。
沈祭梵心揪得发疼,低声道:“好了,不哭了乖宝,好好的这么一通哭,为什么?你心里放了什么事,有什么想法就对我说,好吗?只顾着哭,我也猜不到,嗯?”
不出声,依然哭,眼泪顺着就浸湿了沈祭梵胸口的衣服。沈祭梵手卡着她下巴抬起她的脸看,安以然转头避开他的手,头往他颈窝里钻,紧紧圈着他脖子玩儿命似地哭。
“然然,不哭了好不好?”沈祭梵眉峰拧成了死结,拍着她后背低低的哄。
安以然那是哭了个够本,心口堵了这么久的气总算顺了下来。安以然彻底没有动静后沈祭梵抬眼看了眼时间,好家伙,整整了三个小时去,真有她的。一张脸哭得通红,鼻子呼吸有些堵,沈祭梵那合计着嗓子都发炎了吧。
他能自大一回把小东西这通哭理解成舍不得他么?哭得他那心真是软得什么都不剩了。
把安以然放床上躺着,用湿巾给擦了下脸,就躺在她身边。
安以然第二天起来就说要去青江,凭什么他们都走了她还要一个人守在家里?她也要走,而且姥爷走了,她总要回去送一程的,这是替她亲生母亲敬的孝道。
沈祭梵想了下,答应了,昨晚哭得那么厉害,他是真怕她今儿又一通好哭。再那么哭,嗓子还要不要了?
早上起床安以然就拿了本子里去了,不见他,更不想知道他什么时候走。他今天要出差嘛,出吧,随便他出去多久,一辈子不回来她也没关系。
沈祭梵找了好一圈才在葡萄架子下找到她,人立在她身后,低声道:
“然然,不怕这叶子上掉虫子下来了?进屋里去,外面有风殖装。”
合计昨晚上哭惨了,早上摸她额头有些发热,这不是担心她又倒下去不是。本来前一阵儿病还没好利索就出院了,这才多久,可不能再害病了。
安以然身体拧巴了一下,小毛毛虫之类的东西她最怕了,之前就从葡萄叶子上掉过虫子下来,害她皮肤痒了一整天。今儿再过来,是因为这边隐秘。
但沈祭梵都这么说了,就算上面真掉虫子下来她也不会走,凭什么要听他的?他左右小胖子还不够,还想要左右她嘛?
安以然不动沈祭梵也没办法,也不能这时候硬把她抱进去。站了会儿,索性就在她身边坐下,侧目看着她,低声问:“看的什么书?”
不搭理他,沈祭梵笑笑,又靠近了几分,结实的胳膊圈着她肩膀。安以然却侧向另一边,心里狠狠的念着,要走还不快走,磨磨蹭蹭干什么?想她留他嘛?
沈祭梵刚硬的面欺近她,鼻尖擦过她耳垂,细微的有些发痒。安以然头往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