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为我要用自杀来威胁她,就来抢夺我的枪,后来枪就响了。”
蒙击撇了撇嘴,他搞不清女孩子闺房里的故事,但基本认可卡拉的判断,眼前这个人是李。她对李的心理更直接而清楚;对麦琪的行动动机描述则含混不清,听上去更像是推测。
他重新联系卡拉:“怎么样,我应该怎么唤醒她。我可有点担心,她随时可能再次变疯。”
“她没疯!”卡拉嚷着,“有人在控制她。”
“靠什么,你说靠什么。肯定需要用什么东西来实施这种控制,不是遥控器吧。”蒙击开始觉得木头人系统在前美大陆肯定没推广开,不然也没这事了。虽然,木头人机确实要好对付得多。“不知道,我正在想,我见过,可能是某个暗示,某幅画,可能贴在仪表盘上,或者特定状况时会呈现在多功能显示器上。”“是那个牛骨吗?”蒙击想起了机身上的诡异图案,“活见鬼,原来右边没有,只有左边才有。”他刚发现这一点,于是慢慢偏航移到x-29的左边。“牛骨?”蒙击又看了一眼,对方的x-29左边画了个他不认识的、某种动物的头骨,于是他又向卡拉描述了一遍。
“那,那是山羊的头骨。”她哭笑不得。
这时,卡拉忽然灵光一闪。自己曾听欣蒂说,有人见过这个山羊头骨标记从左边移到右边;而且,画在左边是麦琪的飞机,李的飞机把山羊头骨画在右边,她俩是一对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山羊头骨会换方向,但肯定和这一点有关。
她把自己的想法断断续续告诉蒙击。
“不可能!”蒙击斩钉截铁地否定,“坐在舱内,无论如何看不到那个骨头标记。”
他对刚才的牛羊骨区分问题有芥蒂,索性不提这个词儿了:“就算是用骨头标记作为暗示,也不是现在用的。应该是在她上飞机前或下飞机后。现在除非她撞碎座舱盖、把脑袋探出来,不然看不着那个图案。”
“可是……”卡拉仍然觉得这是目前最可能的情况。
她转念一想,不,这个法子肯定能成功。因为欣蒂转述说,头骨换位是在空中发生的,不管成因是什么,但肯定是用来在飞行中对驾驶员进行暗示。
这时,蒙击插了句嘴:“麦琪左翼翼尖涂成白色,李是右翼白色,是吗?”
“没错,你怎么知道。”卡拉也想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飞机左翼尖涂了个白条。那你听我作个假设,一个以飞行员身份为基础的假设。”
“我也是飞行员!”
“我知道,但你的假设是以朋友关系为基础的。”
“那你快说。”
这两个人的语气,就好像男的蒙击和女的蒙击在讨论。正如欣蒂所说,卡拉一旦坐进弹射座椅、握紧操纵杆,就跟蒙击一样粗野。到了地面,却又是个心思如此细腻敏感的姑娘。
“很简单,骨头标志是上下飞机用的暗示图案、机翼翼尖识别条是飞行中用的暗示图案。”
“怎么呢?”
“我在战时请了一个我喜欢的画师在座舱边上画了个齐天大圣的图案,但坐进来之后发现根本看不着,从那时我就想在翼尖画点别的。”
“我想不出反驳的理由,有可能。”卡拉沉思着,“她俩的图案一左一右,想办法让图案移到右边,我想这应该会奏效。虽然可能还需要辅以其他暗示、或者药物什么的。不过,如果需要药物,那么长时间的格斗,恐怕药效已经不行了……”
“等等,”蒙击说道,“别考虑我们做不了的。你说让图案移到右边,这怎么可能。”
“有人见过。”
“你说有人见过图案自动移到右边?”
“我想不是自动的,但可以实现。对了,当时在下雨,下雨的时候,图案移到了右边,我想这不是巧合。你再作个假设,以飞行员身份的假设。如果你想在经过雨云时,让图案变换方向,你会怎么做?”
“这很简单啊。”
“简单?”
“雨、图案,这第一反应当然是水溶性涂料,你只要飞过假想敌就知道。很容易涂在机身上,用水一冲就花了。如果是我,就用白色水溶性涂料在左边画上头骨标志;右边则用黑色涂料、刷在原来的永久性头骨标志上。这样如果雨水足够大、就能冲掉两边的水溶漆,左边的白色头骨就被冲掉了,而……”
“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你去做吧。”“让我带她找片雨云?”“不用你找,我可以。”卡拉的大功率雷达能把附近的草木虫豸探测得纤毫毕现,至于那巨大的积雨云,她早就在雷达屏幕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