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玦喊完话并没有进去,而是在门边等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如果卜登沉不住气一定会跳出来的,但是她等了一会儿,没有,里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她看了南宫熠一眼,黑暗中南宫熠似乎也在看她。这个地方没有路灯,只有不远处不知道是工厂还是仓库的地方透过来微弱的光,而天上乌云密布,连月亮都躲进了云层里。外面的风虽然不是那么冷,但是带着些湿气和周围废旧的铁锈味儿,总让人感觉不舒服。刚刚掉在地上的蜈蚣还在挣扎,并没有死去,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唐玦还是感到它们还活着。一般蛊要是被破了,主人是会遭到反噬的。
她一脚踏上去,狠狠地一拧,将一条垂死挣扎的蜈蚣踩得粉碎。然而仓库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她刚才想象的卜登口吐鲜血、气急败坏地冲出来对她大开杀戒的情景根本没有出现,这仓库诡异地安静得像是里面根本没人一样。
唐玦不禁疑惑地再看了南宫熠一眼:“会不会搞错了?”
“不会的,要不然刚才的蜈蚣哪里来的?”南宫熠刚刚几乎已经锁定了里面的气机,但是现在现在这样情况却让他有些不大确定了,不过既然来了,总要进去看看才知道。
他燃起一张火符扔了进去。火符晃晃悠悠地飘在半空中,一般光亮骤然出现是会对人的眼睛造成一定的刺激的,会形成一瞬间的失明。趁着这个空档,南宫熠拉着唐玦迅速闪身进去。
这儿确实是一个废旧的仓库,里面的东西都被人搬空了,只有一张破旧的办公桌,和一把快要散架的老板椅。借着火光,唐玦看见贺天聪正坐在那张老板椅上,他身上原本绑着的绳索已经被人割断了,嘴上却还贴着胶布。而地上倒着一个人,灰白的头发胡子胡乱遮在脸上。看不出年龄,这个人就算化成灰唐玦也认识,他就是卜登,杀了她师父的卜登!
可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卜登不是嗷嗷叫着要取她的性命。而是像个死狗一样瘫在地上?
唐玦很想去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是谁解开了贺天聪身上的绳索?难道有人和自己一样,来救他的?
不过她刚一抬脚,就被南宫熠重新拽到怀里:“等等。可能有诈!”
这时,符纸的火光已经渐渐熄灭。唐玦本能地问:“还有么?”
南宫熠取出手机来照明,光亮如手电筒般照在贺天聪的脸上,就看见他的脸颊一阵剧烈的抖动扭曲,继而嘴巴歪到了一边,像是被人ps给p坏了的照片一样。
“怎么回事?”唐玦现在身上灵气极少,也不敢滥用灵气去探查,只是凭着对南宫熠的信任本能地问。
“不好!”南宫熠一把将手机塞到唐玦手里,便向前面冲了过去,人还没到。就双手结了个印,口中念道:“万物灵法,听我号令,缚!”
四周的空气在手机的光线下一阵扭曲,纷纷向着椅子上的贺天聪汹涌过去,贺天聪整个身体一阵乱颤,脸颊都被挤压得变了形。这时贺天聪陡然睁开眼睛,他的眼珠血红,原本阳光帅气的脸庞此刻充满阴翳,声音也变得阴恻恻的:“你再敢动一动。我就弄死他!”
到了这时唐玦若是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就真的是个傻子了,她自己都是夺舍重生的,这个时候当然看出来贺天聪这是被夺舍了。并且是被倒在地上的卜登夺舍了。
她不知道卜登这个专修苗蛊的人怎么会懂得夺舍这样高端的功法,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刚才她还跟贺天敏保证一定会把贺天聪安全地带回去呢!可是现在,想不到……
若是他们早知道这个老不死的是在里面争取时间夺舍,就该早一点进来,不过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但是从卜登的话里听来,贺天聪此刻还没有被他完全吞噬。
南宫熠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冷笑一声:“你现在做的事他迟早是要死的,你要是能弄死他,早就弄死了,还用得着在这里跟我废话?”
唐玦听了这话心中一动,试着叫了一声:“聪聪,聪聪你还活着对不对?你听到我在说话吗?”如果这个时候贺天聪的意识还没有被吞噬,那么若是他足够强大,卜登并不一定能够夺舍成功,一旦他失败了就会回到本体里,到时候再诛杀他就容易多了。
果然,她这一叫,被周围气压束缚住的贺天聪脸上就一阵扭曲,好一会儿,突然艰难地叫了一声:“糖糖……”
唐玦心头一喜,又叫道:“聪聪,坚持下去!这个老头想要杀了你抢夺你的身体,你愿意你的身体里以后住着这么一个恶心的老头吗?”
“住嘴!”贺天聪神色一变,眼中露出凶光,“再啰嗦一个字,老子就弄死他!”
南宫熠冷笑了一声:“你要是弄死了他你以为你能跑得了?”
贺天聪身体里的卜登咒骂了一会儿,突然说:“老东西,怎么还不回来?”
唐玦心中一动:“你说的不会是凌云子那个老东西吧?”
贺天聪抱住头,像是缺水的鱼一样拼命喘着粗气,隔了一会儿,吐出两个字:“救我……”
唐玦知道贺天聪还在,不由送了一口气,继续说:“聪聪,你别怕,把这老家伙从你身体里赶走!我们会救你的!别怕,他都那么老了,他是打不过你的!”
南宫熠趁着这个时候取出一张符纸贴到了贺天聪额头上,那张符纸其实没有直接贴到贺天聪额头上,而是凌空贴在了他面前的空气上。但是贺天聪却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