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立端坐在破旧石环上,云雁等人围在他身边,听他将事情和盘托出……在剑修院的弟子与北斗执法队起冲突时,冲虚并不在问道坛。北斗修士向来瞧不起南斗的战力,又因云雁的事,态度非常糟糕,所以连番在仙迹崖,与弟子们争斗。
岂料剑修院的水平,并没有像他们想的那么糟糕。寰舞被激怒之下,与几名北斗领队车轮战,一周后竟不落下风。而景大寒等其余同门,也陆续加入到了对持之中。
北斗执法队与剑修院针锋相对,而问道坛的戒律队,也终日闯荡仙迹崖,询问云雁的踪迹。五老院对包庇凶徒,负隅顽抗的剑修院,表示了相当大的愤怒。他们集合各院,历数仙迹崖众修的种种罪过,指责他们不仅在问道坛不安生,还与外来客人逞勇斗狠。
等冲虚回来仙迹崖时,五老院已下达了封山弃院的命令。除了天机院拒绝参与此活动,其余四院皆集结了弟子,强行冲破仙迹崖的防御阵,缔结了法力屏障。此法力屏障威力不小,立刻团团包围住仙迹崖,将众剑修关押在内。
问道坛对外宣称,从此以后不再有剑修院这个名目,仙迹崖也不允许任何人出入通行。但冲虚回来后,完全无视这句规定,大刺刺用阔剑斩开了法力屏障。
在众目睽睽下,她大摇大摆进入仙迹崖,又大摇大摆将被困的剑修院弟子带出。再大摇大摆掠过众掌院,带着弟子们扬长而去。冯立说到这里,深深吸了口气,道:“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那天冲虚掌院不怒自威的形象,依旧刻在我们这些入门较早的弟子心中。”
他伸手连带比划,不无憧憬道:“她浑身萦绕着玄褐色淡光,将一口大剑扛在肩头,嘴里叼着一根青草叶,长长的卷发迎风飞扬。她就这么带着剑修院众人,从掌院们包围里,一步步踱出。”
“她笑意盈盈,好像准备率队去郊游一样。”冯立目光中露出敬畏:“可是身后准备突袭阻止她的人,尽数被掀飞了半里距离。没有人看见她出手,只能看见那些偷袭之人,全身溢血再也爬不起来。”
“以往大家没有见过冲虚真人出手。”他瞪大眼睛对云雁等人激动道:“所以那天,全体人都看呆了,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啊!连清虚真人都黑着脸色,想来看不清楚她的招数!”
云雁暗自腹诽:那女人是七剑之首,凛紫都不及于她,何况是你们。问道坛如此对待冲虚掌管的剑修院,她没有大杀四方,只是带弟子们出走……已经非常给南斗修仙界面子。
至于走掉时迸发威压,教训一群没眼色的阻碍者,顺便出出气——这已是天枢剑极为宽容的表现。要是冲虚想动真格的,恐怕现在问道坛已被砸得五院残破,到处需要修缮了。
冲虚之所以如此忍耐……云雁暗自叹息,应该有自己的原因。作为七剑,她定不愿捣毁问道坛,也不愿与论剑山的执法队战斗。而自己的罪名背后,真相如何,冲虚她并不肯定。七剑向来是圣斗士类型,绝不会对自己人无脑相护。
怀抱疑惑的冲虚,见不到自己等人回归仙迹崖,不能了解真相。在内外压力下,她唯有选择不说话只行动——将剑修院众人带离问道坛,避开这无端风浪,保护他们的平安。
而冲虚带走了所有剑修院弟子后,仙迹崖就再无人照管,也无人庇护。气急败坏的五老院,虽然因实力差距,无可奈何放走了冲虚等人,但对剑修院的愤怒已到达了顶端。
于是封山弃院这一谕令,被立即执行了下来,直到今日。
在南斗,剑道本就是歪门邪道,不是正宗玄门。所以剑修院被封后,人们都刻意缄默,不大想关心这事。随着时间过去,原本低调的仙迹崖,早已被人淡忘,而那人数稀少的南斗剑修,更是淹没进了历史之中。
听完诸多往事后,云雁等人陷入了沉默:怪不得刚才那些新入门的小修士,既不认得剑修院的弟子服饰,也不知道问道坛,曾经还设有这么个地方。
冯立端正地坐在一旁,陪着他们沉默了许久,好奇开口道:“你们了解到目前的状况后,准备如何打算?现在仙迹崖被法力屏障彻底封闭,而你们剑修院的人,一个也不在,许久都未曾露面了。”
“一个也不在吗……”梅成功歪头思考片刻,从袖袍里取出一枚影录玄镜,拿到手里掂了掂:“踏入问道坛的地域后,这东西讯号就加强了,许多老朋友应该可以联系上,我要试试看。”
说罢他挪动拇指,按上了镜面的一个灵气记录孔。
“谁啊?我这边都忙疯了忙疯了,别老用这玩意传呼我好吗?”影录玄镜里,炸起了一个尖锐急躁的男声,显得很不耐烦。云雁等人齐齐把头探过去,朝玄镜里凝视。
只见那是百味轩的大堂,李采臣穿着个朱红镶金长衫,胡子翘起老高,正对手里的玄镜怒目而视。当看见云雁等人的面庞时,他立刻终止了吼叫,两只手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珠咕噜噜直转。
而他手里的影录玄镜,因为这个动作“啪嗒”滚到地上,云雁等人这边的影像讯号,立刻变成了电流状的杂线。梅成功突然站起,将手中影录玄镜朝石台上一放,显得有些恼怒。
“你们瞧瞧,百味轩居然还健在,李采臣依旧是掌柜。”他不无讽刺地冷笑:“这说明了什么?”
环视云雁等人,他捏了捏拳头:“说明张浮生安然渡过了此劫,与咱们撇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