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醒目与苍隐,正脑袋碰在一起嘀嘀咕咕。那边的剑修队伍,也围着云雁,争论得热火朝天。
韩若云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大叫道:“你脑子被猪油蒙了?怎么去和那魔头提出决斗?”
“万一打不过,就得放所有魔族走!”她气急败坏叉腰道:“我可不同意这个亏本买卖!”
步雪莲也很犹豫地凑上前来,第一次与韩若云同气连枝:“云师妹……我并未质疑你的能力。只是那苍隐是酆州魔尊的爱子,不仅修为深厚,而且具备许多古怪魔道,难以应付。”
云雁笑了笑,慢慢整理衣领,抚平白衣上的每一根褶皱:“你们且放心,我不会输。”
萧雯对她的话,立刻深信不疑,蹦过来摇着她的手:“云师姐,你准备用什么招数,好好教训一顿那魔头啊?”
韩若云却抱起胳膊,冷下脸色:“好大的口气,决战死斗,谁敢说一定不会输的?小心等会输得连头都没有了!”
“你们知道吗?一直以来,苍隐从没有赢过我。”云雁摸摸自己的脖颈,提剑向前走去,对剑修们调皮眨眼:“大概因我的气场克制他,这就是命运。”
她笑着转身,目光落到身边伙伴们身上,微微怔住。但见君莫愁和枢夜一左一右,斜坐在一处钢架上,整齐地托腮,眼睛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他二人没有流露任何表情,只是像平常一样安静,灵光溢彩的双眸,亮得像星星一般,有着某种探究与迷茫。见到这情形,使云雁手心出汗,猛地转头,再去看徐泽龙。
但见他正抱起胳膊,靠在人群边缘外,一副懒洋洋的生气模样,耷拉着脑袋,对周围爱理不理。云雁暗暗叹了口气,掠过他们身边,沉声道:“知道你们看不惯,但我要上了。”
“有一件事,我可能从来没有讲过。”她幽幽的声音,伴随细弱念力,传到众人耳边:“当时在问道坛的九龙台,我本可以一剑除掉醒目,再杀掉苍隐。”
“但那时候的我,手上从未见过血……所以他们活到了今天。”她顿了一顿:“这结下的因果,总需要了结,希望就在今日。”
……
……
念力传音在这里结束,云雁立到苍隐身前,收敛源力,将他全身的寒冰牢狱解开,正色道:“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打就打!我是不会怕仙姑你的!”苍隐得了自由,一骨碌爬起来。口中坚定的说着话,他的目光却不怀好意环顾四周,落在萧雯、石不言等修为较弱的弟子身上。
“不用动什么歪脑子。”云雁突然挥出八剑,将身边的铁板地面划开,让它托举起自己与苍隐,冉冉升起:“咱们就在这丈宽八角的高台打斗,别想着劫持他人助战。”
“苍隐殿下!”“殿下加油!”“我们会护着你,不让剑修暗箭伤人……”
以醒目为首的魔族护卫队,了解到前因后果,已停下与剑修的争斗,聚拢到台下,仰头看着自家的主君。一想到,苍隐是为了不让剑修屠杀自己,才答应与人决斗的,这些魔族个个感恩戴德。
他们满脸敬慕地围着八角高台,挥动拳头鼓掌喝彩,激动万分。原本竞技死斗在酆州就极受欢迎,与殿下决斗的那女子,连金丹期都不到。没有想到人修那边,派了个这么弱的出来。
再想到族长正率军赶来支援,魔族们更觉稳妥。即使那女修有些手段,但只要苍隐以血脉天赋,祭出严密防御。几乎所有魔族都这么在想:拖延时间之后,最后的胜利,定属于己方。
与魔族的齐心不同,剑修阵营里的人们,此刻神色各异。大家都紧紧捏了一把汗,皱眉盯着半空。韩若云挪动几步,贴到徐泽龙身边,撇着嘴角:“师弟,你是不是经常会很烦恼,云师妹的肆意妄为?”
徐泽龙的思索被打断,有些懵地挠挠头:“还好。”
“你好像对她去决斗,一点也不担心?”韩若云观察着他,讶然道:“万一她被苍隐斩杀,咱们距离这么远,救也救不过来的!”
“云雁不会输。”徐泽龙淡然地摇头:“这一切,只是她设下的局。”
韩若云更惊讶:“她挑衅苍隐决斗,原来不是为了出风头什么的?”
“她从不爱出风头,引那苍隐决斗,实则为了醒目……”徐泽龙说到这里,突然硬生生把话咽下肚子,背对韩若云摆摆手:“对不起,我心情不大好,不想说话。”
向来坦率爽朗的泽龙师弟,这样烦恼的时候,很少见到啊……韩若云有些好奇地思索片刻。当抬起头时,半空中已黑雾紫光纠缠,就像要从天幕落下悍雷一般。
云雁与苍隐开打了吗?
韩若云揉揉眼睛,努力驱动神识,朝八角高台望去。当接触到那深沉虚无的冰凉气墙后,她只觉心中像被凉水泼洒,浑身鸡皮疙瘩骤起,十分冻人。
“什么情况!”韩若云低低惊呼一声,茫然四顾,却和步雪莲来了个四目相接。看见她也是一副惊惧的神色,韩若云紧皱双眉,没好气地搭话:“怎么?你那么能耐,也看不清?”
“是的,我看不清云雁的决斗。”步雪莲微微额首过来,落落大方道:“或许是魔气太盛,阻碍了神识。”
祁念真手搭凉棚严肃道:“也或许是他们二人的修为,远超在场所有人,所以咱们难以追踪战局。”
听到此话,韩若云的脸色黑如锅底,步雪莲则红一阵白一阵的。没人愿意相信,一直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