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庆表情蓦地变得冷硬,周身绷紧,狠狠地看了一眼仲孙浦泽,“出去。”
仲孙浦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摔门而去,一闪身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荣庆久久不动,再次拉开抽屉,赫然几个紫金色瓶口,简约的小药瓶映入荣庆的眼帘,荣庆眸中神色复杂难辨,好半响,荣庆不再迟疑,伸手将那几个萧沐雪送的药瓶拿起来,锁在最底层的抽屉里,然后颓然的坐在椅子上。
夜晚微黄的烛光摇曳,若隐若现,直到天亮。
荣庆一直保持这个姿势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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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定国公府简直乱成了一锅粥。
平日早就已经歇息的定国公府灯火通明,绿柳、刘娘子还有春香被人强行的按在板凳上打板子,一声声闷重的声音落在人的耳朵里,加上三个丫鬟凄厉的喊救命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给我打,打死了扔出去。”萧定山愤怒的咆哮着。
本以为巫蛊之事能压制得住,瞒一瞒就过去了,哪知萧沐雪直接招来王爷太子,更是逮住了绿柳,事情曝光于天下,这回想要善了只怕没有那么容易,他更要顾忌老太太的心情,这已经就很糟糕了,哪知祸不单行,李清原不知道从何处得来的消息,以强硬的姿态硬是节奏了李氏和三个孩子。
萧定山烦躁的在屋中走来走去,看着跪在地中央、梨花带雨哭泣不停的柳姨娘,萧定山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这个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萧老太太看不出喜怒的倚在软榻上。
“哭,你哭什么哭?”萧定山看着柳姨娘,越看越生气,一巴掌狠狠地打过去,“要不是你,能惹这么大的乱子吗?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真是气死我了。”
重重的巴掌直接将柳姨娘打倒在地上。
柳姨娘发丝散乱,看起来十分狼狈,没敢吭声,捂着脸重新跪在地上。
萧老太太冷眼旁观,不为所动,她之前听信了这女人发的毒誓,信了这女人的鬼话,巴巴的赶到李氏的院子,她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脸都要被人家给踩到地上了。
萧定山越骂越不解气,指着柳姨娘,“我真是瞎了眼睛看错你了,你干什么不好,非要碰这邪术,啊?你先前怎么发誓的?”
柳姨娘不敢大声哭,只能小声抽泣着,哀声求饶,“国公爷,我真的做错了,求求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下次真的不敢了,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啊,求求您了,老太太........”
柳姨娘连声哀求都不见萧定山表态,眼光瞥向了一旁的萧老太太,立刻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跪爬了过去,焦急的拉住老太太的衣摆,“老太太,求求您,就算是看在翰儿的面子上,饶过我吧。”
听到柳氏提起萧文翰,萧老太太终于有了一丝动容,看着哭的满脸都是鼻涕眼泪的柳氏,皱了皱眉头,“你先回去吧。”
柳氏一见萧老太太松口,顿时如临大赦,赶紧磕头,“谢谢老太太,谢谢国公爷。”
柳氏慌忙地走了。
屋中只剩下萧定山和萧老太太母子两人。
看着萧定山满脸烦躁的模样,萧老太太的火忍不住往上窜,手杖重重的砸在地上,指着萧定山的鼻子骂,“你瞧瞧你那点出息,不过就是走了一个李氏,走了四个丧门星,你还有翰儿,有什么好可惜的?”
“娘。”萧定山忍不住提高声线,“你不懂。”
“我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我老太太有什么不懂得?”萧老太太瞪着眼睛。
“算了。”萧定山烦躁的在屋中踱步,脑中不停地转着,突然深吸一口气,“明天我就必须去李府将婉娘和几个孩子接回来。”
“你说什么?”萧老太太顿时大惊失色,好不容易将那几个扫把星赶出门,现在又要接回来?萧老太太霍的站起身,怒瞪着萧定山,“是不是已经被那个狐狸精给迷晕了?现在为了那女人脸老娘都不要了是不是?你要是敢接回来,我就去死,你看着办吧。”
萧老太太气呼呼的坐回椅子,看也不看萧定山。
“娘,你听儿子给你讲。”萧定山一见老太太动了真火,赶紧道,“可别气坏了身子。”
“你有什么可说的?”萧老太太怒不可歇,冷笑,“下一步,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要将我这个碍眼的老太太赶出门,然后立那个女人的儿子为继承人压制翰儿?我告诉你,翰儿是我一手带大的,除非我死,否则没门。”
“娘。“萧定山眼中蓦地闪过一抹精光,“儿子就是为了翰儿啊,这么多年儿子和那李婉娘感情如何您一直知道,儿子也知道您不喜欢那李婉娘,但是儿子一直没有休了那女人,还不是因为翰儿着想,虽然岳父故去,但是朝中几乎大半都是岳父的门生,包括现在的王丞相,但王丞相年事已高,儿子已经打探到准确消息,王丞相近几年就会告老还乡,李清原十有八九会成为百官之首,儿子本不想说,朝中那些个言官、文官哪个是省油的灯?唇枪舌剑,一年后翰儿就要从边疆回来,最起码也是个委屈大将军,若是得罪了李清原,那就相当于现在就为翰儿得罪了一众文臣,那些个人若是使绊子,防不胜防啊。”
“娘,您疼着翰儿,他更是我的儿子,我的骄傲,我岂能不疼?不然,我怎么会狠得下心将翰儿送到那残酷的军营?如果翰儿一直留在京城,那不等于将翰儿送进虎口了?就算李氏不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