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守阁城下,赶来的两路大军在此相遇。
守卫天守阁的足轻武士们背着箭矢迅速就位。他们从城墙上的石孔中射出大量强弩火矢,霎时间,一片焦油火土。
而城门下,郑芝龙的人马更多。海盗们排开滚轮火炮,攻城火力猛烈,依仗着强大的火炮药筒强行推进。从细小的石孔中射出的火矢弓箭终究比不了燃烧的火药,正久久坐在上边督战的龙造寺彰终于忍不住,他站起来。
“转守为攻!”
一声令下,天守阁的城门大开,一阵尘土,几千弓骑武士冲了出来,又有数百精锐武士紧随其后。他们皆黑漆护具,长刀锋芒,背负旌旗,冲到弓骑兵身前。转眼之间,四五千人的龙造寺一方与近乎万人的郑氏军团在天守阁前摆开了阵势。
...
“龙造寺阁下,你我一向泾渭分明,互不相犯;今番却为何突然要毁我商所,抓我妻儿,欺我手下!”
“哈哈哈,郑芝龙!你们既然是兴师问罪,何必装伪!没错,你的妻儿的确就在我手上!我就是要你们滚!从此不许再踏上东瀛!”
龙造寺彰骑在马上,挥刀一指,开口便是狂妄至极的话语,令郑芝龙和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这时,又一匹灰马掸着马尾鬃,轻轻地从龙造寺彰身后走来,轻尘不扬。
“好久不见芝龙兄,黑湾一别,转眼十年,真令人怀念啊。”灰马上那个消瘦的中年男人含笑说道。
“汪洋......你这卖国求荣之徒!”郑芝龙怒指马鞭骂道。
“你还真不留口德呀,真该庆幸我没像你这样芝龙。念在昔日情分上,为了救你的妻儿,我费劲心力周旋,与龙造寺阁下商量了好久,他才开出条件放人;还是由我来转告吧,从今以后,你们郑氏不许再在平户设立商会、码头,每次上岸运夫皆不许超过二十人;凡买贩商贸,必须经由龙造寺的码头,抽取税银三分之一;而你们郑氏的商品,则只能卖给龙造寺阁下的店铺,售价削为现价的一半,茶叶每两不得超过五十钱。”
“凭什么!”郑芝龙身后,之前被龙造寺彰重伤的杨策不禁勒马怒问道。
郑芝龙隐忍着,伸手制止杨策上前。
“凭什么?哈哈哈,问问你们船长,他应该清楚吧!郑芝龙,虽然你的炮舰是胜我一筹,但你们漂洋过海总得登上陆地吧!在这陆地上,我这武艺精湛的八千武士,可是远胜你们这群乌合之众!”龙造寺彰披风一扬,展示着身后的浪人武士道。
“这是大和民族的土地,天皇的光辉永照吾土!若是不答应我这些条件,休想再踏上平户半步!”
“欺人太甚!让我去斩了这负隅顽抗的老头!”
郑芝虎正欲驾马,却也被郑芝龙一把拉住。众人都看着郑芝龙阴沉的脸。
“郑芝龙,快做决定吧!快快束手弃刀,速速退去!要是你还想要再见到你的妻儿......”
“别吓唬人了龙造寺!你手上何来这些筹码!”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郑影出现在天守阁瞭望台的一隅。他身旁的是莫飞和颜良,还有被九次郎与常开虎搭救出来的田川氏与田川左卫门,以及被龙造寺彰一道抓回来的孟觉。
“莫飞!郑影!”郑森喜出望外地叫道。
“少拿人质来要挟,我最讨厌这种下三滥的人!”郑影鄙夷嘲讽地朝龙造寺彰道。
“哈哈哈哈,看了现在你手上已经没有让我退兵的理由了呀,龙造寺阁下!”郑森转怒为喜,摇头笑道。
“什么!无用的家伙!连个女人都看不住!”龙造寺彰气得吹胡子,责骂龙造寺直勇与木下松直。两人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犯我境者必诛!弟兄们,为同胞报仇的时间到了!”
“那就在此留作尸骨吧!永远不用回去了!”
龙造寺彰一声怒吼,正欲扬刀奋进,突然又一阵急促的马嘶声传来,打断了已箭在弦上的大战。
我举目望去,见旁边的竹林中,又一支队伍从中延绵而来。为首骑马的两人,身后带着几百人的足轻步兵。在这个时候及时赶来插一脚的,定是个不怕死的。
为首的那两人,一人竟是苍水先生的随从,武者陈元赞。
“师傅.....?”颜良疑问地说道。
而另一
绝天
个,居然是个清秀玲珑的女子。
“雨希!”我猛然惊喜地发现,只见她束腰系发,一身戎装,与陈元赞一道带着众人走马赶来。
陈元赞与松浦雨希站定之后,郑氏与龙造寺一族也停下来,心思慎重地打量着他们这支在此时显得十分重要的力量。
“元赞,你,为何也来到这里?”郑芝龙试探地问道。
“船长,我奉先生之命,随松浦隆信一道前来。”
“哦?那松浦他......”
这时,从人群后,一匹棕马蹄声走出,来到陈元赞与松浦雨希两人中间。
旗本武士,松浦隆信。他太刀在背,头上戴着武士面罩,全身上下都披着盔甲护具。凉风之中,高头战马,松浦隆信的确威武绝伦,无人能及。
“呀,不妙,把松浦隆信也招来了!他要是和龙造寺彰联手,我们毫无胜算!”郑影暗暗嘀咕着。
“莫飞咱们还是快看看怎么从后面逃走吧!”常开虎扛着重伤的孟觉,连连摇头。
气氛陡然凝固,龙造寺彰和郑芝龙都不能再轻举妄动,他们亦等待着松浦隆信的表态。汪洋,龙造寺彰,郑芝龙,郑森,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