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睡就到床上去睡嘛!”
桌边一声阴柔的笑语将她唤醒,她缓缓的支起身揉了揉自己迷眬眬的双眼,那张美若妖童的脸渐渐清晰,原来自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难怪,习惯了。
“公子你回来了啊?”
“嗯,难道让小哭独守空房不成?”
他一脸坏笑,睨眼审视若琬,她扭过头去时,雪腮还是会微微泛红,无声的抗议——有点可笑,还有点可爱。
他忽然很有兴趣逗逗她,
“本公子好兴奋哦,小哭今晚要和我一起睡了呢,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
若琬惊慌的猛然回头,不料他的脸忽然凑过来,陡然间两张脸近得只有一握拳的距离,空气陡然间凝固一样,她屏住呼吸,双颊绯红,那双闪着狡谲光芒的狭长凤眼美得刺目惊心,可同时鬓发间那条若隐若现的细痕让她眼眸一怔,谁
会忍心在一张完美得邪魅的脸上划一刀呢?
不难看出她眼里的惋惜,他不以为然的冷笑,其实他不在乎,没有人知道,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恨透了这张脸。
发现他笑,若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羞愧的垂下头去,无意间瞥见他阔袖上有一道口子,不由脱口道,
“你的衣服破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穿这样的宽袖衣袍隐在树林里也是在所难免的,
“哦,没什么,可能是不小心刮破了。”
若琬迟疑了一下,倏地站起身去翻自己的包袱,“你等一下,我帮你补补!”
“不用了,换一件就好了!”
话音刚落,她已经拿着一团针线回到了桌边,认真的对着桌上的烛光穿针引线,他忽然想起她平日也爱拿团东西刺来刺去,像绣花儿一样,一瞬间有点哑然无语,还真是标准的女儿家啊!
“绣好了!”酷似大功告成的说了一声。
看着那像蜈蚣似的图形,席兰公子哭笑不得,
“你还真当是绣花啊?这件衣服我不会要了!”
她知道自己针黹不精,一被人提就心虚,可人都有固执的地方,她偏偏对此还有点死不承认,谁叫缝的时候他老动来动去的,她绣花可是绣得很好的,那个人每次都夸她呢说好不想,还是会想到,想起那个人突然间又温心又痛心,有点灰心丧气,
“有什么关系,反正口子补好了”
没想到他骤然惊住,瞬间的错愕恍神,仿若听到一个难忘而久远的银铃脆音——
“有什么关系,反正口子补好了!”
她嘟着小嘴将衣服扔给他时,灿烂的阳光照进破旧庭院,撒满她一身,金灿灿的耀眼,金灿灿的美丽动人。
——回过神来时,那双诡魅的黑眸闪过一丝迷惘与失望,如潭深深的眼底沉淀记忆的碎片,掩藏着挥不去的痛楚。
“公子你怎么了?”
瞅着他阴郁的脸色,若琬忍不住探问了一句,
“累了就早点上床歇息吧。”
他抬起复杂的眼神深深看了她一眼,情绪果然不太好,语气有些烦躁,
“床给你睡,我来打地铺。”
若琬岂敢啊,连忙挥手拒绝,要是他半夜突然爬上床来,那她真就后悔莫及了!
“你要再不听话惹我生气,我也不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来!想清楚啊!”
淡淡的语气透着威胁,
“我喊三声就决定,三——二——一!”
“一”字刚落音,若琬果然犹豫着站起身。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若琬瞅着枕着双臂,悠然睡在地铺上的席兰公子,嘀嘀咕咕的劝道,真正的苦心婆心,
“这间客栈还有很多客房,公子你要不要去找掌柜啊?睡在地上很容易着凉的!”
他仍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没听见,过了片刻,若琬泄气的又翻过身去,背后忽然传来一句无绪的话,
“我不会动你的,我答应过他会好点对你。”
若琬顿时眼眸大睁,又翻回来盯着他,
“你说的人是暄哥哥对吧!你和暄哥哥究竟是什么关系?不能告诉我吗?”
屋子顿时又陷入了无边的沉默只有房子的窗扇在夜风中飒飒作响,天气渐渐寒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