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开了缝隙,他便毫不客气的自己进屋了,径直走到床边悠闲自若的坐下,又向若琬招了招手,深幽的眼神里却像多出了一丝依赖,
“朕好像习惯拥着你入眠了。”
一阵寒风袭进,若琬只得赶紧把门给关上。
回身缓缓向里走,心里还是说不出的一丝紧张,
“皇上别闹了,夏嫔此刻说不定还在等你回去。你还是赶快走吧!”
“你擅自从圣辕宫跑回来,朕还没和你算,你就想赶朕走了?”
睨着眼看她,墨黑的长发也如同她的人一般温婉柔顺的披落在胸前身后,两鬓虚掩的面颊上那双眼眸盈盈如水,似是清泉倒映着皎月。只有身上那件鹅黄色的对襟宽袖绢纱长袍略显单薄,应该是正要安歇了吧?
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步,若琬静默的看着他,纵然两个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她还是无法真正敞开心扉去结纳他吧?
清澈明亮的眼眸黯下来,她却突然转身留过他一个纤弱的背影,柔淡的话语让他觉得无以复加的失落,
“那皇上就在这儿安歇吧,臣妾下去和梅柳儿她们一起睡就好了。”
速度之快只是一晃间,一个纵身箭步再坐回到床沿边时,她已牢牢束缚在他的手中,从身后环上来的双臂将她禁锢在怀,耳鬓厮磨的是他温热的气息与不解的质问,
“为什么你总是要避开朕?朕有那么可怕吗?”
“没没有”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惊愕一时,而这样暧昧的亲昵让她心发慌、面发烫,她着急的想挣开又徒劳无功,可是她也找不到一个好理由来回答他。
“那就和朕一起睡。”
他也不多问,不想逼她,仅仅只为得到一个空洞的答案,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他就这样搂着她忽然一起往后倒去,她却惊呼了一声,心虚的不得了!今晚她可是很清醒的,绝不能让自己乱来了!
“不要啊,皇上!”
看着那个惊慌失措的人,俊逸的脸上倏地扬起一个坏坏的笑容,素来冷冽的人瞬间变得像个玩世不恭的fēng_liú公子,调戏着怀中的良家妇女,并乐此不疲!
轻刮了一下她的鼻梁,嘴里满是兴味的话,
“还是小琬最得朕的欢心!”
结果他除了环住了她的腰身躺着床上,什么也没做,倒不是真做的那般fēng_liú入戏。
看着她呼之欲出的眼泪,他只得无奈的摇摇头,终于乖乖的妥协了,
“只要你不愿意,朕就绝不碰你。这样还不行吗?”
像哄小孩子一样的说完,她这才乖乖的虚应点头,只是这样安静躺着他怀中,她似乎已经开始有点习惯了。
他依旧每晚游走在几个妃嫔的宫殿间,就算是逢场作戏也要无休止的继续演下去,只是每每临到最后却又不知不觉回了景秀宫。
昔日的偏角景秀宫却在无形中渐渐越抬越高,在宫里越来越引起人的重视,或是妒忌。
后宫里多出几个人,反倒不像以前那般死寂冷清了,芷妃很少踏进她这里,几个新入宫的后嫔倒是十分殷勤,成天没事儿就拉着她逛御花园,晒晒太阳或是聊天,她多半都会欣然应允,躲在阳光照不进的内阁,她总是容易沉浸在无尽的相思苦海,难以自拔。而她——想忘记!
如同之前一样,三个后嫔之中,她依然最喜欢如嫔,而且在无意间她还发现如嫔和易倾城也是熟络认识的,这样她还能偶尔从旁听到那个人的只言片语。
日子在平淡中静静流淌而过,转眼间,梅英疏淡,冰澌溶泄,冬去春又来了。
几个人坐在花园的石亭内,莺莺笑语间,远际的天空中早是春色一片湛蓝,不知是谁,竟悄悄的在宫里放起了风筝,自由飞翔在辽阔的苍穹,惹人眼羡不已。
“这会儿倒真是该放风筝的时候了!”
兰嫔将口中的瓜子壳吐到身边丫鬟的手中,边喝茶边欣然的挑起了话题。
“兰嫔妹妹要是想放风筝了,直接说了便是,又何必硬要是说到了这个时候了!这风筝又不是什么花儿草儿的,还分什么时节啊!”
不用多猜,这耍嘴皮子挑刺的人就是向来得意洋洋的夏嫔,两个人如今早已是暗潮汹涌,明着说话也能让人闻到火药味儿。
“我说夏嫔姐姐怎么说话老爱和人抬杠啊,我不过是实话实说,世人都只当春天是放风筝的好日子,若是姐姐偏要独树一帜,自然也不犯着谁!毕竟这手和脚都长在别人身上,要做什么也不是咱们能管的!”
兰嫔不甘示弱的回敬了几句,倒是把夏嫔给气得一时没话说。
若琬对她们倒是司空见惯了,也不多说什么,皇上每天晚上在她枕边就像是授业解惑一样,其中就讲到要她明哲保身,在这宫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关的闲事叫她不要管!
浅浅的笑意似是没有,若琬也转头去眺望那只高飞的风筝。身边的如嫔忽然开口问道,
“皇后娘娘,不如我们一起也放放风筝吧!也正好可以打发打发时间!”
若琬一听却连连摆手拒绝了,
“你们去放吧,我在这儿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