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超越自我
王克明愣了一下，显得不以为然道：“莫非唐公子也是此中高手？”
海无影笑道：“我嘛，算，也不算。”
“算，也不算？”王克明嘀咕了一句，并不明白海无影之意，想了想又道，“唐公子，不如我们先对弈一局，如何？”
海无影知道，像王克明这样的隐世之人，看上去似乎心境平和，但其内心却都是目空一切，十分自负。
“王公子，唐某这里有一份棋谱，你不妨先看看。”海无影示意唐大取出棋谱，接着又道，“王公子，这局棋并非时下流行的座子对局，其他着法则完全一样。”
王克明“哦”了一声，从唐大手中接过棋谱，漫不经心地看了起来。
没看多久，王克明的脸上便开始出现了明显的变化，时而兴奋，时而皱眉，时而又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同时，右手取出棋子，在棋盘上摆了起来。
在坐之人除了唐大以外，多多少少都懂得围棋，至明和金姑还是此中好手，众人盯着棋盘，只见王克明打谱的速度越来越慢，良久之后，竟然连一个角部的变化都没有摆完。
约摸一刻钟后，海无影忍不住道：“王公子，王公子。”
连喊两声后，王克明才“哦”了一声，抬起头道：“唐公子，你是在叫我吗？”
“嗯，王公子，这个角部的变化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明白的。围棋一道变化莫测，哪怕是在千年之后，或许也无法穷尽其中的变化。”
“很有可能。”王克明点点头道，“唐公子，这，这是你的对局棋谱？”
“怎么说昵？”海无影笑笑道，“起初的三十五手是我所下，但后面的却是他人下的了。”
“唐公子，可以告诉在下，是何人吗？”
“当然可以。王公子，这是两位高人的对局，其中一人名叫吴清源，算是唐某半个师傅，所以嘛，前面三十五手就由唐某代师出战。”
当年，在海无影学棋之际，棋书甚少，更没有网络，手中所有的只是一本吴清源先生的星布局，海无影厚颜无耻地自称吴先生的半个弟子，从这个角度来说，也勉强可行。
王克明听罢，忙道：“唐公子，这位吴大师何在，可否为在下引见？”
海无影摇摇头道：“王公子，恐怕不能。”
“为何？”
“王公子，唐某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大师传授过三天棋艺，之后，无论唐某怎样寻找，却始终无法找到大师所在之地。想当年，王公子祖上不也是在前往巴蜀路上遇见两位仙人吗？”
“不错，看来，唐公子的师尊和当年先祖所遇之婆媳一样，都是天上之仙人也，唉，可惜可惜啊。”
“王公子，再回到起先的话题。”海无影严肃道，“唐某认为，自你家先祖王积薪后，你们的棋艺始终无法超越的原因有二。”
王克明谦虚道：“唐公子，请指教。”
“首先，你们虽然传承了你家先祖的技艺，但却没能融会贯通，最多只是传承而没有发扬光大。我前面说过，棋道变化万千，所以，棋艺的提高和深化必须来自实战经验的积累，而你们隐居于世外，对弈的次数严重不足，加上和你们对弈之人大都是你们自家之人，所以会出现瓶颈。我举个例子，假如你们王家是练习剑术的，但你们并没有常在江湖上游历，翻来覆去都只是和你们内部之人较量，一旦遇到其他兵器拥有者，很可能就会失之偏颇。而你们的先祖则不一样，他在朝中担任棋待诏时，需要应付来自我朝各地甚至是来自海外的棋手，所以，他的实战经验十分丰富，再因机缘，得到仙人指点，这才水到渠成，成为一代棋圣。”
“其二，你们始终活在你们先祖的阴影之下，认为你家先祖的成就无法逾越，这就使得你们只能模仿而没能创新。围棋一道流传至今，已历千年，和其他技艺一样，不进则退。比如，星位的布局之法千千万万，你们的先祖擅长‘镇神头’布局，那你们就只在这一式之间深研，即便将镇神头的布局研究得淋漓尽致，却不知在百年之后，镇神头的布局或许已经落后了昵？这就好比古代战士的兵器，青铜武器再好，也比不上普通的铁质武器。王公子，你觉得昵？”
“这，这个。。。。。。”王克明想了想道，“还请公子指点迷津。”
“针对上述两点，我给你的建议是，首先，你们需要走出烂柯山，走出这片隐居之地，如果有可能的话，则前往京师，成为当今的棋待诏，因为棋待诏和天下高手对弈的机会最多，同时，还能尽阅朝廷收藏之棋谱。至于第二点，则最容易也最难，那就是你们要做到超越自我。”
“超越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