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二老爷点了头,唐大夫就绕着许二老爷转悠起来,鼻翼一张一合,显然在闻着味道。
“先生,可查出了什么?”许夫人观察着唐大夫的表情,试探的问道。
唐大夫神‘色’凝重地看向了二老爷‘胸’前,沉声问道:“不知道,许大人的脖子上带着的是什么?”
“一个护身符而已。”二老爷说着伸手到衣服里面,将‘胸’前的护身符摘下递给了唐大夫,“可有什么不妥?”
唐大夫接过护身符的一瞬,站在一旁冷眼观察着众人的冷月瞥见了许秋蕊身边的琉璃一副害怕的样子。难道此事又与许秋蕊有关?
唐大夫先将护身符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眉心就皱得更紧了。接着他又从‘药’箱里取出一把剪子,将护身符绞碎后,里面‘露’出了一些粉末。
冷月就凑过去瞧,用食指沾了一些粉末放到鼻下去闻。她看了一眼二老爷,沉默了片刻。问道:“二舅舅你这护身符是哪里来的?”
能让二老爷这样贴身带着,一定是重要的人亲手缝制的。冷月就想起了刚才琉璃的惊恐的脸‘色’,这护身符**不离十就是许秋蕊缝制的。
许二老爷一惊,心中的滋味五味陈杂,有愤怒,有伤心,还有失望。但转瞬他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笑道:“不过是庙里求来的,难道有什么问题。”
冷月的脸‘色’有些难看,“这是灵香草制成的香料,因为多产于永州零陵,亦唤作零陵香。”
唐大夫就接口道:“永州那边的当地人就常用灵香草煎服,以避孕和堕胎。寻常人闻着灵香草并无大碍,闻后还会顿感轻松,缓解身心。但孕‘妇’长时间闻下来,就——”大夫止了话头,看着众人摇了摇头,话语中带了沉沉的叹息又道:“可见此人用心险恶。”
二老爷朝后踉跄两步,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他想起来前几日黄姨娘和他呆久后,总会叫嚷着身体就不舒服,然后就回去休息了,倒也算躲过一劫。而今晚,他与黄姨娘同‘床’而眠,黄姨娘又怎么能逃得过呢?
冷月脸上‘露’出了几分踌躇之‘色’,她看向了许夫人轻声道:“舅母,月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夫人还未开口,就听得到“咚”的一声,真是老夫人用手中的拐杖敲地之声,她的面‘色’极为难看,厉声道:“讲!把知道的都讲出来!”
自冷月进府以来,老夫人在她面前一向是和颜悦‘色’,从未如此严厉过。
冷月知道,她老人家这是气极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竟是有人利用了她儿子去谋害她的孙子。
冷月看了一眼二老爷,缓缓说道:“我瞧这缝制这护身符的缎面极好,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倒像是上好的杭绸。便连相国寺的护身符都是寻常布料所制,又怎么会有庙里的护身符用得上这样好的杭绸。再者,庙里为何要在护身符里放置灵香草?做出这种无的放矢的事来?”说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又道:“因此月儿笃定,这护身符不是庙里所求,二舅舅在隐瞒些什么。”
老夫人闻言,冷哼一声。她岁老了,却也不会糊涂到去相信庙里的护身符会藏有这些脏东西,但又不好直接揭穿二老爷,如今月丫头替她说出来了,她自然要发作一番。“老二!究竟是谁给你的这玩意儿!你还不说出来!她都害了你儿子,你还包庇她不成?”老夫人再次发怒,拐棍一下又一下的敲在地上,在寂静的夜里,如同闪着寒光的利刃,贴在每个人的脖颈上,让人有发自肺腑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