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云自院后飘然而至,很自然地揽住何田田的腰,将她搂入怀中,声音低醇,透着一股子浓厚的温柔劲儿:“叫我作什么?”
何田田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旁,嘀嘀咕咕:“我不是给十一殿下治好了病么,但却没得优,是不是得找柳提点去说说呀?”
“说什么说?有什么好说的!”苏景云沉着脸,把手一挥,“把考评册子拿来,我这就给你把优填上!”
观言应声而去,不一会儿,毛笔砚台考评册,外加一套桌椅,都出现在了院子里。
苏景云当即打开考评册,找到何田田的名字,把该填的地方,全写上了优。
李伯仁震惊得连嘴都合不拢了,抖着手指头,想要指向何田田的鼻子,却又不太敢。
何田田故意问他:“你觉得不合适?”
李伯仁愤然扭头,以表达自己不同流合污的态度。
他敌对的态度太明显,苏景云猛然抬头,冷眸一凝:“谁觉得不合适?”
“哎呀,你别吓他,他是我罩着的人!”何田田说着,碰碰苏景云的胳膊,指了李伯仁的名字给他看,“喏,这儿,这儿,给他也填一个优。”
只要是何田田说的,苏景云就照办,二话不说,也给填了个优。
李伯仁眼都瞪绿了,急得浑身打哆嗦:“何副使!你不要戏弄下官了!”
完了,完了,这要是让人知道,他肯定会被笑话死。他当了十几年的太医,居然让何田田给他作弊,填了个优!
何田田拍拍手,侧头看他:“你先别急着高兴,如果你下次出诊的实际成绩,对不起这个优,我会再给你两个差评。”
谁高兴了!谁高兴了!哎?差评?李伯仁骤然冷静了下来。
何田田淡淡一笑:“我的优,都是楚王殿下给我填的,但我心安理得,因为我自认为,这本册子上的每一个优,我都是当之无愧。”
李伯仁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表情不禁有点怔。
“好啦,别迂腐了,没事儿不如去琢磨琢磨,如何才能让你擅长的中医,和我擅长的西医,更好的结合起来,治好更多的病人。”何田田拍拍他的肩,把他赶跑了。
苏景云填好册子,把笔一丢,一把将她拽进怀里,唇角微勾:“又拉又打,还学会拉拢人了?”
何田田鼓着粉腮,捏着小拳,把胳膊一挥:“敌人照我去战斗!”
“敌人?柳絮?”苏景云瞧着她这小模样,笑出了声来。
“笑什么嘛!”何田田使劲戳他的脸。
苏景云抓住她的手,就势亲了一口:“她当你的敌人都不够格,你不必理她。”
谁愿意理她啊,都是她来烦她!何田田嘟着嘴,翻了个白眼。
这丫头,翻白眼的样子都这么可爱!苏景云一时按捺不住,径直把她抱上马车,回了楚王府,好好地宠爱了一番。
诚如李伯仁所说,第二天,柳絮出现在了太医院,回来上班了。
她绝对是掐好了时间来的,因为这天,刚好苏景云有事,没法陪何田田一起来。
当何田田捂着手炉,裹着斗篷,走进济善堂时,发现院中黑压压地站了一群人,个个手里都操着家伙。
她当即停下脚步,出声喊李伯仁:“这是怎么回事?”
李伯仁正提着一颗心呢,一路小跑着过来,压低了声音:“何副使,柳提点来了!这些人都是她带来的,看样子,是想砸了咱们济善堂!”
“哟,你承认你是济善堂的人啦?”何田田有点惊讶。
李伯仁气得直拍袖子:“何副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光顾着开玩笑了!”
“什么什么时候?不就是柳提点带了一帮乌合之众来吗?”何田田呲之于鼻,“柳提点人呢?叫她给我出来!”
柳絮就站在济善堂门前的台阶上,正等着何田田上前拜见呢,冷不防却听见她喊了一句“叫她给我出来”,脸都气青了。
明明她才是上峰,何田田凭什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柳絮死掐着自己的手心,稳站着不动:“何副使,你胆子真不小,我不过请了几天婚假,你就敢在太医院大兴土木?这可不是你家的后院,想怎样就怎样!”
何田田无奈地叹了口气:“柳提点,你别这样好吗,你连个堂都没拜,结的是哪门子的婚啊?还婚假呢!有事儿咱回去说,别在太医院丢人现眼了,成不?”
她错了!她就不该跟何田田斗嘴皮子!
柳絮气得眼前发黑,赶紧把手一挥:“砸!给我砸!把济善堂,全给我拆了!”
她是有备而来,还真怕了何田田不成!
她的命令一出口,院子里的那群人,就纷纷操起了家伙,要下济善堂的匾额,拆济善堂的大梁。
何田田没有带人来,却知道自己身边有暗卫,正要出声喊一下,忽见王判官自院外匆匆赶来,手中高举一份文书:“朝廷有令,从即日起,太医院一应考评考绩,皆由楚王负责!”
怎么这个时候,有这样一份文书到?
院中几个太医院的人,都愣住了。
王判官拍拍手里的文书,走到柳絮身旁,小声地劝:“柳提点,赶紧去跟何副使赔礼道歉罢!别想着拆她的济善堂了!楚王负责考评,跟何副使负责考评,有什么分别?你要是得罪了她,她怂恿楚王给你十个差评,你马上就得引咎辞职!”
辞职没什么,柳絮的志向,本来就不是当什么太医,可是,“引咎”这两个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