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地下室的门是锁着的,苏珊在地下室外面一堆破旧的杂物了翻了很久,翻出了一把钥匙,对我们说:“那时候,我总害怕自己忘记带钥匙会无处可归,就总是在门口藏了一把钥匙,没想到,好几年过去了,这把钥匙还在。【..】”
苏珊把钥匙插到锁孔里去。好几年没人住,没人开锁,锁头和钥匙都锈死了,苏珊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要钥匙插进去,又掰了好久,钥匙在锁头里发出尖锐的摩擦声,才听到“咔嗒”一下,门锁开了。
“吱呀”老旧的木门在苏珊用力之下,缓慢地向里大开,露出了黑乎乎的地下室,一股特别冰冷却含着一点点风干的腐臭气息的味道就扑扬了起来。
“苏珊,咱,咱能不能在这等等?”阿曼达有些害怕起来,地下室是没有采光的,地下的走廊里就没什么光线,全靠一盏小小的顶灯,这地下室从屋外看上去更是漆黑的一片,只能看清楚走廊灯光投下来的那一小块区域。
这样的地方,本来就让人恐惧。
“阿曼达,你回去吧,把我的车开走,你呆在这里,恐怕……”苏珊把车钥匙递了过去,阿曼达也不接说:“苏珊,我们是好朋友,我怎么能?”
“有大师陪着我呢。”苏珊坚持要阿曼达走。阿曼达看了看那个漆黑的小屋子,到底是有些害怕,就勉强答应了,临走的时候还对我再三叮咛,好像我是她们两个的保姆一样。
目送着阿曼达离开的背影,苏珊叹了口气,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头顶上传来细微的刺啦声,那几年都没有用过的灯竟然亮了,但灯光非常灰暗,甚至有些泛着黑色的阴影,好像灯已经老化了,随时都有可能报销一样。
我看了一眼屋内的设施,很局促的空间,东西也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和一张床。床上的床单还在,却落满了灰尘根本就看不清是什么颜色了,整个屋子的东西都落满了灰尘,好像盖了一层灰黑色的布幔一样。
“看来,是没地方坐了。”苏珊笑了笑说:“只能委屈大师给我一起站着了。”
我点点头,问她:“你觉得,那个杨逸阳,大概什么时候能过来。”
“我不知道,可我向他一定会到这里来的,因为,他就是在这里没有的。”苏珊继续说她的往事。
苏珊还记得他们吵架那天的天气很冷,是个大雪的冬天,地下室里的温度特别低,那样的冬天有时候放置了一夜的杯子都会结冰。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能多盖几床棉被,再用一个小太阳来取暖。最近苏珊一直没有回来过夜,杨逸阳就没舍得开小太阳,地下室的温度感受起来就更低了。
苏珊刚刚那场大哭已经耗尽了她的热量,她使劲紧了紧老头刚给她买的奢华皮草,冷冰冰地说:“你就是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
她这一句话让愤怒中的杨逸阳痛哭了起来,他恶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哭喊说:“是,我是个废物,我就是个废物!”他发泄的可能是苏珊找有钱男人的事,自己把自己抱作一团,痛哭起来。
可当时的苏珊已经下定了主意,这个哭泣的男人只会让她感觉更加的失望和厌恶,就是个废物,这样的男人,也只能是个废物。
苏珊说:“既然你不去,我会拿着那些设计图照片的原稿自己去,我会在那个公司好好发展的,以后,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就对自己好点吧。再碰到喜欢的女孩,就,就跟她在一起吧。”苏珊有些生硬地把话说完,这就是告别的话了,就是她大学时光最纯美的一段恋情的结束语了,可没想到曾经让人人夸赞的爱情,在现实面前这么快就摧枯拉朽了。
苏珊说完了,就想快点离开这里。这里太冷了,即便她穿着厚厚的皮衣,也阻挡不了长时间呆在这里的寒冷,她想要快点逃离现在的一切,坐上飞机,彻底离开这里,离开杨逸阳,也离开那个满身都是恶心气味,足可以做她爸的老头子,她要重新开始了。
一想到未来,苏珊就觉得一片光明,瞬间心情也放松了一下,她说:“这个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以后你就安心地住着吧,我走了,你好好保重。”
她转身要走,窝在角落里哭泣的杨逸阳突然住了嘴,一字一顿地在他背后说:“小叶,我说过的,如果你离开我,我现在就死!”
他说的那么铿锵有力,就像很多年轻情侣发誓那样,可当时苏珊却轻蔑地笑出了声,她说:“你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地球少了谁都会转,谁少了谁也不会活不下去,你……”她一边说一边转过身来,却发现杨逸阳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拿到了一把水果刀,那还是他曾经无数次给她削过果皮的水果刀,正被他紧紧地握在右手里。
“怎么,想威胁我?”苏珊觉得自己越来越讨厌眼前这个男人,自己没有本事飞黄腾达,还要阻挡她走向飞黄腾达的道路,他以为所谓的爱情真能拦住她吗,爱情能当饭吃吗,爱情,能带给她想要的生活吗?
“不,”杨逸阳摇了摇头,手中的刀子握的更加紧了一些,“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告诉你一个事实,如果你离开我,我只能死,并不是为了给你看,而是,我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苏珊根本不了解杨逸阳在想些什么,他既然甘于现状,既然是个废物,还说什么没有她活不下去,废物不会觉得在贫民窟的生活也很好吗?现在的苏珊再想起来说,可能,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