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架大辇,并不显得如何的豪绰和华丽,反而颇为陈旧和简陋;雕‘花’的车厢上那些斑驳的残漆下,甚至还‘露’着暗沉沉的原木。--
每架车辇的顶上,都栖息着一到三只正在整理自己漆黑发亮的羽‘毛’的乌鸦。
看到这样的车架,看到车架上栖息的乌鸦,阂鲁剡部落所有的骑士心中,都没有了战斗和抵抗的**。
因为只有祭司,才会乘坐这样的车辇。
车辇越旧,就代表着里面乘坐的祭司年纪越老;而祭司的乌鸦,并不是寻常的乌鸦,它们是祭司以强大的‘精’神力幻化的。车架上栖息的乌鸦越多,则代表这位祭司的能力越大,地位越高。
拥有一只乌鸦的祭司,被称为乌鸦祭司,而那拥有三只乌鸦的,便被尊称为三乌祭司。
所以大家一看到那架最古老简陋的车架上停着的三只乌鸦,就知道是巴尔虎部落年龄最大,能力最强,地位最高的三乌祭司来了。
不说对方上万骑兵,单看三乌祭司都来了,还打什么打啊?
之前和察尔部落连战了三天,若不是嘎鲁临阵突破,阂鲁剡部落说不定就要败了,可是察尔部落的祭司连乌鸦都还没能养出来呢。
“踏,踏,踏,踏,……”
缓缓‘逼’近的踩在草地上的整齐的马蹄声,一声声地就像敲击在阂鲁剡部落骑士的心头。
战马惊恐,勇士‘色’变。
阂鲁剡部落未战,已然败了。
“噶!”
一声鸦蹄,合围的骑士齐齐勒住了马缰,停在了一箭距离之外。
“阂鲁剡部落的人听着。”
从三乌车架上出来一个人,对着被围困的嘎鲁等人高声叫道:“下马,弃械,跪地。”
三个指令,带着浓浓的鄙视和傲慢,根本不容半点违逆和反抗。
“跪下!跪下!跪下!”
上万骑兵以战刀敲击马鞍,齐声高喝,这气势,略微胆小点的只怕‘尿’都要吓出来了。
就在阂鲁剡部落的骑士们人心惶惶的时刻,嘎鲁轻踢马腹,单人独骑走了出去,瘸了条‘腿’的老狗,忠诚的跟在身后。
“那图鲁圣?”
当嘎鲁在半箭距离处停下脚步,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三乌车架中传来,平和、低沉,不带半点感情,只是淡淡地说着,却响在了每一个人的耳边。
所谓“那图鲁圣”,是追随嘎鲁的勇士们对心目中战神的称呼。
嘎鲁点了点头,说道:“不敢,正是我。”
祭司的荣耀和地位,在荒人中绝对是至高无上的,即便是部落的族长,也绝不会违逆祭司的话语,尤其对方是三乌祭司,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自称为“圣”,所以嘎鲁先说“不敢”,以示尊崇礼敬,然后才说正是自己。
“哦。……”
淡淡地应了一声之后,辇内便没有动静了。
有些奇怪的嘎鲁正想开口,耳边突然响起“呱”地一声鸦啼,然后三乌车架上,有一只乌鸦扇了扇翅膀,忽然便不见了。
“呱!”
伴随着又一声凄厉的鸦啼,一大片黑朦朦的雾气从天而降,罩定了嘎鲁,那乌鸦双眼一亮,朝着嘎鲁便猛扑下来。
谁都没想到,这三乌祭司只是平和地问了一句,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便痛下杀手,突然发动了攻击。
但是包括阂鲁剡部落的骑兵在内的所有人,除了惊叫一声之外,谁也没有动作。
长期以来,祭司在荒人的心目中,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何况对方是德高望重的三乌祭司,或许,只是考校试探一下嘎鲁吧?所有人心中都这么想着。
因为荒人最敬重的是祭司,但是最崇拜的,却是勇猛无双的战士。
做为德高望重的三乌祭司,自然知道一个被称为“那图鲁圣”的勇士,对于一个部落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而眼下的形式,基本已经可以断定,阂鲁剡部落必定会被巴尔虎部落吞并,像嘎鲁这样的勇士,一定会在合并之后的巴尔虎部落中占有重要的位置。
最关键的一点是,祭司一直以来被视为荒人的保护神,也从来不会有祭司主动出手杀死普通荒人,因为那会被视为妖魔。
做为三乌祭司,又怎会破坏这个规矩呢?
然而,身在黑雾之中,已经闭住了呼吸的嘎鲁却发觉,这绝不是试探或者考校这么简单的事情。
因为黑雾一起,立时粘身,然后嘎鲁的肌肤上便出现了麻痒难当的感觉。
嘎鲁知道,这些黑雾是有剧毒的。
而且现在的他,根本没有时间考虑黑雾的问题,因为那只眼中闪烁着妖异光芒的乌鸦,正向自己猛扑而来。
来不及多想,嘎鲁一拳击向了乌鸦。
“嘭”地一声,拳头正中乌鸦。
以嘎鲁目前的战力,一拳打爆马头那是极轻易的事情。
所以,“呱”地一声叫,乌鸦被击得粉碎。
“乌拉!”
看见自己部落的战神一击得手,三乌祭司的这只乌鸦变成了粉末,阂鲁剡部落的骑士们顿时欢呼起来,声音之大,完全盖过了嘎鲁那只老狗的狂吠。
但是,以‘精’神力幻化的乌鸦,就是祭司的本命,它体现着祭司的实力。
对方的三乌祭司,会这么不堪一击?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欢呼声刚起,围绕着嘎鲁身体的黑雾中,忽然有亮光闪动,这光点是如此之多,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黑雾。
“扑棱棱。”
在众人惊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