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草原上,数千骏马在奔驰冲撞,杀声四起,“锵锵”的钢刀碰撞之声不绝于耳。-..-
雪亮的刀光闪过,不时有勇士的身躯被劈开,头颅被砍落,大蓬的鲜血高高冲起。
马蹄践地,骨‘肉’俱化成泥。
青青草甸上血污遍地,百里草原早已成为修罗战场。
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阂鲁剡按着‘胸’口,目光扫过前方征战正酣的战场,十分的担心。
对方部落的强大和顽强,大大出乎了阂鲁剡和嘎鲁的预料。
连续三天,双方的勇士都在进行着舍生忘死的搏命。
这三天下来,己方半数以上的勇士已经因为伤亡而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而伤亡更大的对方,却依然没有屈服,正在寸土必争的节节顽抗。
身为首领的阂鲁剡曾经亲自率军冲阵,但却被对方击退,若不是部落的勇士舍命相救,‘胸’口挨了一刀的阂鲁剡,很可能就当场死了。
阂鲁剡的目光投向战场中心,那里是战事最‘激’烈的地方,双方的勇士正在舍生忘死的以命相搏。
而做为部落的大长老,族人心目中的战神,部落强大的希望,嘎鲁就在那里。
整整三天,嘎鲁始终冲杀在前,但是对方似乎很了解阂鲁剡部落的征战方式,那些连骑士带马都装备了铁质铠甲的重装骑兵牢牢地盯住了嘎鲁,而且绝不和嘎鲁硬拼硬杀,只是一触即走,以铠甲和人数的优势‘逼’住嘎鲁,不使前进。
嘎鲁虽然勇武,但是也没有办法以一人之力杀尽所有批了厚重铠甲的骑士;他的战刀,早已经因为过多的砍杀和撞击而折断,两手空空的嘎鲁只能在拼杀中夺取对方的兵刃为己用。
这个方法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奏效,但是当一轮冲击完毕,对方果断的调整了方式。
他们已经知道,就算是最快的刀,最沉的‘棒’,最锋利的长枪,都不足以给嘎鲁造成伤害,所以,他们索‘性’将所有负责冲击嘎鲁的骑士的武器全部下了,只以铠甲和马匹围挤嘎鲁。
当嘎鲁手中那柄从对方骑士手上夺到的长刀折断之后,嘎鲁只能赤手空拳的应对对方的围挤。
这一来,对方固然无法伤害到嘎鲁,可是嘎鲁对他们的伤害也减轻了不少。至于其他的骑士,他们虽然手里有武器,但是他们没有嘎鲁的神力和技击的技巧,又哪里能伤害得了这些从人到马都披着一层乌龟壳的骑士?
于是,第三日的战斗,双方开始了艰难的胶着。
从某种程度来说,这场征战,嘎鲁所在的阂鲁剡部落已经输了。
连战三天未能克敌,高歌猛进连战皆捷的势头被遏住,对于整个部落士气的打击那不是一般的大。
输在哪里,做为首领的阂鲁剡很清楚。
成军未久,勇士之间的实力参差不齐,导致战阵中配合生疏,不够默契;还有双方的装备差距实在太大,而且对方又是为了保卫自己的部落背水一战,都是导致了征伐之战陷入僵局的原因。
但是最主要的,是对方的部落里有祭司。
祭司,是荒人中一种很特殊的人。
他们往往手持一根据说被称为“法杖”的木棍,将自己整个人都包裹在黑袍之中。他们个‘性’孤僻,甚少与人沟通,常常躲在帐篷里就是几天几夜。而且不婚不娶,终身孤老。
他们不放牧,不采猎,只以乞讨或接受供奉为生。
他们是荒人,但是不从属于某一个部落;而且他们不轻易接受供奉,因为只要一接受这个部落的供奉,他们便会终身呆在这个部落里,直至老死。
他们往往身体单薄,似乎随时都可能毙命,但是他们的寿命却是所有荒人中最悠长的。
祭司,是草原和冰原上所有部落最希望拥有的人,重要程度远远超过了‘女’人、勇士、孩子及其他一切荒人。
因为他们据说拥有无上的能力,能够沟通鬼神之力佑护整个的部落。
就以目前陷入胶着的这场战争来说,对方勇士的数量和自己这边差不多,勇武程度也差不了多少,甚至因为嘎鲁的存在,自己这边还胜出不少;而且这三天里,对方受伤的人数明显要多于自己这边。
照理来说,嘎鲁早就应该取得这场征伐之战的胜利了。
但是,就是因为祭司的存在,使嘎鲁这方陷入了胶着的困境。
阂鲁剡很清楚,对方的祭司一定就在部落口的那座木质城楼上,因为无论是出发或者是回程,所有的骑士必须经过那座城楼,接受呆在上面的祭司的加持和治愈。
加持,治愈。
不错,这就是祭司最基本的作用。
有了祭司的加持,一个荒人战士的战力能增强一倍;有了祭司的治愈,一般的伤痛便能在短暂的休息之后得到痊愈。
单单这两项能力,便足以让本来实力相差无几的双方产生一个颠覆‘性’的改变。
这些情况,阂鲁剡和嘎鲁并不是不清楚。
之所以还发动这场征战,坚持打一下,在嘎鲁来说,是为了能在征战中尽快的清晰回忆,然后找到那个一直在暗处看着自己的人。而阂鲁剡之所以支持嘎鲁,除了相信嘎鲁的能力,还有一点是他知道这位祭司今年不过一百五十多岁。
一百五十多岁,在荒人中那当然是长寿的不能再长寿了,但是对于祭司来说,那只能算是青年。
祭司的年纪越大,能力便会越高,一百五十多岁的祭司,能有多大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