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了一遍杨人童之所以不愿意醒来的原因,林乾君指了指横搁在架子上的那把九曲长剑,说道:“此剑与人童心神相连,以人童目前的伤势,若非他自己封闭了心神,这剑早就入体了,绝不会就这样摆在这里。”
论医道,月素自认不差,但是这心神之伤,尤其是林乾君说的这等自闭心神的症状,她却是不懂的。
当下问道:“敢问大师兄,那小女子该如何做,才能让五爷醒来呢?”
林乾君摇摇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听说过,有人晕迷了一段时间后,就会自己醒来,也有人晕迷至老死,亦不曾有片刻睁眼。”
轻轻一叹,道:“说不准,说不准啊。”
稍稍沉默片刻,道:“此处地处后山,往来实在不便。这样吧,把人童安排到九执殿后院去;一者,若是你有事外出,我也好看顾一二;二者,让人童多听听师兄弟们的声音,或许会促使他早些醒来。月素师妹,你看如何啊?”
这些话,林乾君本可以不与月素解释,他是掌殿大师兄嘛,怎么安排师弟,本来就是他份内的事情,根本由不得月素说同意不同意的。
不过这样解释一遍,更显得他大师兄宽厚仁爱嘛。林乾君料定,只要对杨人童忠心,那这名叫月素的侍女就绝对不会反对。
果然,月素只是稍稍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这样的安排确实有利于哥哥的恢复和苏醒,她为什么不答应呢?
当下,林乾君安慰了两句,便起身走了。
当林乾君走了之后,月素从杨人童枕边拿起那个小玉瓶,在手里摩挲了一阵,幽幽叹息一声,道:“楚昊师兄,看来小师妹真的是错怪你了。”
其实,月素把哥哥抱回山洞,稍稍冷静之后,便察觉自己似乎错怪了楚昊。
因为那极品聚元丹,月素是见过的,她知道在宗内,目前只有楚昊才能炼制,而且也知道楚昊炼制神品散蛛丹的事情。
今日听林乾君亲口告之另一颗丹药是极品还神丹,她更加肯定了这玉瓶乃是楚昊的。
玉瓶既然是楚昊的,那丹药自然就是楚昊给哥哥疗伤用的。
可是楚昊师兄为什么又要拿着那么大把刀站在哥哥面前,哥哥脖子上的伤势又如何解释?
要知道这一切,其实并不难,月素只要找楚昊一问,便什么都清楚了。
可是想及自己在雨中对楚昊说的那番话,是那样的绝情,月素哪里拉得下脸来去找楚昊。她现在唯一办法,就只能等哥哥醒来之后告诉自己真相了。
月素轻轻跪在床前,看着紧闭双目,昏迷不醒的哥哥,轻声说着:“哥,你什么时候能醒来,楚昊师兄又是为什么要把你伤成这样,哥,你倒是醒来啊……”
两行清泪从月素眼中轻轻滑落,湿了一片的床沿。
……
吩咐庞达去办理杨人童迁入九执殿一事之后,林乾君在椅子上坐了,屏退所有杂役,端起刚沏新奉的热茶,轻轻的啜饮了一口,放下茶盏的时候,奇怪地望着坐在椅子上的程元发。
出了杨人童居住的山洞后,林乾君就发现了程元发突然变得怪怪的,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
其实,在山洞出来之后,程元发就应该告辞了,但他依然魂不附体般的跟在身后。
林乾君以为他还有什么事情,因此也便没有出声让他离开。
但是程元发进屋之后,也没有禀报什么,自顾自的就坐到了椅子上。
而且此刻左右已经退下,正堂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程元发依然木愣愣地坐着,低着头一言不发。
林乾君有些不喜了,要是这样一个不知进退,呆头呆脑的人,自己要来有何用处?
当下将手中的茶杯往几案上重重一方,“咚”地一声,随即灵识后境的神识微微一吐。
顿时就将似乎呆傻一般的程元发惊醒了过来。
抬眼一看满脸阴鸷冷冷看着自己的林乾君,程元发身上唰地冒了一层白毛汗,噌的一下站起身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嘭嘭”地磕了两个头。
林乾君冷冷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程元发身子一哆嗦,抬眼望着林乾君,哭丧着脸道:“大师兄,小的怕!”
林乾君以为他是进杨人童后山的山洞,被吓着了,脸色愈发的冷了。
“五弟那九执神剑,平日便是我想见上一见都不容易,今日被你见着了,那该是何等的荣幸?你竟然吓成这幅模样?如此胆小,我要你何用?”林乾君斥道。
程元发又磕了一个头,道:“大师兄,小的不是怕五爷,而是怕您啊。”
“怕我?”林乾君惊讶了,我有什么可怕的?于是说道:“何故惧我?”
程元发俯首道:“小的有些事情想要禀报与大师兄,可是事关五爷,怕大师兄把小的当成挑拨离间的小人一刀砍了。”
“哦?”林乾君一愣,你程元发能禀报什么关于杨人童的事情?而且你程元发本来就是个小人吧。
不过程元发的这一番话,倒真的引起了林乾君的兴趣,于是神识威压一收,稍稍放缓了语气,说道:“不管关系到谁,只要你觉得有可能影响到咱们大计的,需要禀报的,均可报来,至于如何处理,我自会决断。”
顿了一顿,微微俯下身,盯着程元发一字一字地,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把我当成了那种因言罪人的昏聩无能之辈?”
这番话,可谓字字诛心。
程元发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