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兽王峰并不难,难的,是到达此地的过程。”看着方明一剑将一只雪兔刺死,被刘大嘴欢天喜地的装起来充当午餐的食材,楚昊微笑着对熊毅说道:“高处看风景觉得美丽,有时候并不是眼前的风光让你觉得美,而是途中所有的辛苦在那一刻得到回报的喜悦。”
“楚昊,我发觉越来越看不透你了。”熊毅略略想了想,叹了一声,说道:“当日我们入宗前后不过相差两天,你还是年纪最小的一个,如今……”
略略一顿,说道:“你现在的修为,已经是我需要仰望的高度了。”
转头看着楚昊,诚挚地说道:“楚昊,你放心,我的心结早已打开,不会因你我之间的差距而蒙了心智。我说的这些,都是事实而已。我也想得很透彻,人有千万,道便有千万。道既千万,路自然亦有千万。与其羡慕别人,不如走好自己的路。”
抬头望向依然遮掩在云雾中,时隐时现的峰顶,慨叹道:“你昨夜说的不错,不需在意彼岸,更应在意的是能不能问心无愧,快意一生。”
楚昊抚掌,大笑,道:“好!好!好!”
从这边登兽王峰,地势是随着副峰的渐高而渐行渐上,除了其中的几处断崖外,难度并不大。
午时中刻,他们一行已然到了主峰之下,此时看峰顶,虽然依然遮在云雾之中,但已经是时隐时现的了。
在山下歇了小半个时辰,将沿途所猎的几只灵兔灵羊烤了,吃了个饱,开始攀登主峰。
未时启程,申时刚至,一行五人已经登上了山巅。
无数如丝绵般蓬松的大朵白云连接成茫茫云海,绵延无穷,延伸天际。
云雾在日光照耀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罡风劲吹,云雾翻卷涌动着如同金色海洋中永不停歇的金色波涛。
如此壮丽景色,怎不令人心旷神怡,激情澎湃?
峰巅之上,出人意料的陷入了沉默和寂静之中。即便是刘大嘴,也是紧紧抿着嘴唇,攥紧着拳头,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相信这一次的观景,必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让熊毅、方明、月素和刘大嘴在修行路上充满激情。
其中的好处,甚至要远大于当日楚昊以半颗聚元丹助凌泉登上聚元期。
“咄!”
就在几人各自体会心中感悟之时,一声木鱼轻敲,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阿弥陀佛,几位施主好兴致,贫僧有礼了。”
霍然回身,便见一个瘦小的老和尚一手持着木鱼,一手持掌当胸,正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这老和尚一脸深深的皱纹,两条白眉如两条小白蛇般垂落至脸颊上,浑浊的两只眼睛中略无生气。
身高不足五尺,坦着右肩和手臂的干枯身子上却偏生披了件极宽大的大红袈裟。山顶罡风劲抚下,袈裟猎猎飘飞,似乎只要这罡风再大些,就能把这干枯的老和尚吹的滚落山下去。
楚昊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诧与警戒之意。
上到峰顶的时候,楚昊等人已经看过,此地并无他人。
这老和尚看着似乎垂死一般,但楚昊等人可不敢有一丝松懈,他这般无声无息的,便出现在自己等人身后,可见修为要远胜在场诸人。
不过既然这老和尚并未出手攻击自己等人,而是发声提醒,想来并无恶意。
楚昊踏前一步,合什作揖道:“晚辈几人出外历练,在此暂歇观景,不知大师是否亦是如此。”
老和尚摇摇头,回了一礼,道:“阿弥陀佛,贫僧偶过此地,见几位施主在此流连,心中偶有触动,所以便下来一见,打扰之处,还请包含则个。”
楚昊微笑着道:“晚辈唐突,冒昧请问大师法号,我与师弟师妹们也好礼敬一二。”
“若人自保爱,不作恶口业;口业若不离,后感冤家苦。畏苦不出离,不行众苦因;是故坚忍心,获得诸快乐。”手中的木鱼“咄”地响了一声,老和尚口喧佛号,道:“法号也好,名号也罢,不过虚妄而已,老衲与几位施主不过偶遇,不提也罢。”
这老和尚念佛经则宝相庄严,与人说话,则谦恭有礼,语速不慢不快,声调不高不低,令人听着便有尊敬之意。
但是离奇的是,月素见了这老和尚,却似乎有些畏惧,尤其是听到木鱼之声响起,更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原来是坚忍天王前辈。”听完老和尚的话,楚昊稍一寻思,忽然笑道。
一听楚昊的话,熊毅顿时也会过意来,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就是摩云四大天王中的坚忍天王。
见楚昊一口便道破了自己的名号,坚忍天王原本浑浊的老眼中忽然现了精光,脸色一变,原本那一副大德高僧的气派突然就没了,嘿嘿地尖笑了两声,狞声道:“小兔崽子好见识。居然晓得咱家的诨名。”
这一下变脸,当真是突兀之极,先前是个老和尚,现在再看这幅德行,特么的分明就是个积年的老流氓。
楚昊微微一笑,说道:“晚辈曾听家师言及前辈的事迹,故此知晓。”
老和尚问道:“兔崽子的师傅是谁?对了,冯逸尘不收徒弟,说吧,是皇甫谦德那老东西,还是馨月那小娘皮的?”语气中,竟是对这两人不屑至极。
楚昊又是一笑,手一抬,六七寸大小的玄火宝鼎便托在了手中,淡淡地说道:“家师正是冯逸尘。”
老和尚“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眼中精光微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