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握住佩剑,缓缓举起。四周士兵们的低语变成了欢呼,声音迅速传遍城市,所有听到的艾弗塔士兵们都开始了欢呼,虽然进驻城市的士兵和舰队成员加起来不过两千,但四处传来的呼声,依旧让查理二世和贵族们满脸颓败的低下了头颅。
“交出武器视为投降,愿意接受艾弗塔统治的,暂时先去监狱等待审判。”
莎莉说完这句话便打算转身离开,可是查理二世依旧不甘的低声道:“还是没想到,我会败在鲁西弗隆的女儿手里。安格玛当初那么忠诚…”
“当你和奥古斯丁暗中勾连的时候,有考虑过我父亲的感受么?”
莎莉停住脚步,背对着查理二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父亲为抵抗亡灵而牺牲。而你…根本没资格与他相提并论。”
她握着权杖的手有些发白,三条蝮蛇攀上权杖顶部,此刻集体朝着查理二世龇牙咧嘴的嘶鸣着——它们明显能够感受到莎莉的情绪,但这位克制的公爵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走到了罗迪身后,不着痕迹的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查理二世当然明白自己曾经干的那些事意味着什么,但此刻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贵族们开始将武器放在地上,四周的士兵们让他们排成两队,直接带向了早就准备好的关押地点。
这一切发生的很短暂,却也意味着整个战争彻底画上了句点。对于皇城内为幸存的人们来说,谁来统治他们并不重要,只要战争灾祸不落在自己头上,那谁住在皇宫里都是一样的。
因此当查理二世交出佩剑投降的消息传遍城市后,这些人们都松了一口气,甚至加入了欢呼的队伍…
拥立新主、站队划界限对于政治投机者是必须要做的事情,所以稍微有些身份的小贵族乃至商贩们,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了对艾弗塔军队的欢迎和拥戴,罗迪这时也算亲眼目睹了一场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戏码——不过他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接下来首先要做的,并不是欢庆胜利,而是确保整个王国都纳入掌控。
以前的查理二世虽然名义上是君主,但实际上各个大领主分地自治,权力早就被分散开来。罗迪自然是看不上封建制这一套,因此他必须确保所有这些领主都承认艾弗塔的统治地位,并逐步收回领主们手中这些权力。
对于某些人来说,交权等于要命,因此艾弗塔步兵师的战斗,其实还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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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推开,低着头的查理二世忽然听到一声尖叫,抬起目光一看,发现面前正是皇后与四位儿女。
他身上并没有任何禁锢的锁链,这里也不是想象中臭气熏天的囚牢。相反的,为查理二世准备的房间是城内一处酒店改造的,内部有着合理的套间,能够洗浴睡觉,还有专门的人做饭——这种待遇对于战败者而言的确是优待。只是当前的查理二世却不会为此感恩戴德,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万念俱灰后的颓废。
皇后在尖叫后扑进了他的怀中哭泣,随后开始努力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两位王子神情落寞的站在一旁,罗琳和最小的女儿却站的最远,目光也平静的多。
“我…失败了。”
查理二世不知道该怎么和家人交代这些事情。他的双腿因为长时间骑马而疼痛异常,此刻只想找地方坐着。皇后艾蒂斯连忙扶他到木床上歇息。又是端水又是换下铠甲,当查理二世终于缓过一口气后,这才发现了女儿的异样:“罗琳?”
后者没说话,只是牵着小女儿的手默默坐在了远处的椅子上。皇后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但此时自然不能与查理二世说,她最关心的是接下来一家人的命运,于是低声问道:“那位莎莉公爵说什么了么?我们…会被推上绞刑架么?”
这话一说,两位王子的脸色更加苍白。
王权的斗争从来不会以仁慈结束。卡伦王国的建立者康恩大帝在统一王国时,那些反对者的首级都被挂在了城墙之上。
查理二世仿佛此刻才想起自己要面临的结局,一时间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应该、应该不会的。他们没有说如何处置皇室…”
可是很快他的声音便越来越小,因为这话自己说出来都不相信,难道还用来糊弄自己的孩子们么?
他猛然起身,来到窗户前推开一个小缝朝下看,楼下的卫兵数量不算多,但一队一队的过去,根本不曾出现什么死角盲点。旁边的罗琳看着他这般作为,出声道:“您是打算逃跑么?”
“嘘…”
查理二世做了个手势,随后低声道:“如果能找到机会离开这里,我们可以从皇宫侧面的一处密道离开,那是百年前的依图恩家族挖掘的…”
“然后呢?您打算去港口?那里停靠的是艾弗塔的舰队。”
“艾弗塔…舰队?艾弗塔一直在内陆,什么时候还有舰队了?”
查理二世至今都不知道皇城是怎么陷落的。因此对罗琳的话满脸不可思议,在他心中,“舰队”可不是随便就能搞出来的小东西,从自己接受王位以来,整个卡伦王国的皇室舰队总共才增加了两艘战舰。
艾弗塔独立才多久?一个位于王国西北的领地,怎么会有“舰队”?
可是罗琳并不想回答更多,只是把头扭向了一旁:“这栋建筑有魔导师设置了结界,想要跳出去的话,恐怕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