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南方烟瘴之地,必须保证吏士饮水清洁,每天至少洗个温水澡,必要的内外衣衫也要勤换,切记。”王秀还是着重交代一句,不要看南海水源众多,热带水源菌类繁殖很快,搞不好就会引起疫病,清洁的饮水尤为重要。
高强度的作战,每天洗个热水澡,换下污渍的衣衫,不仅对防疫病有效,还能保持旺盛的战斗力,一点细节都能决定成败,断不能有任何的大意。
最后的决断很快,一天的功夫就决定了结局,出征将帅明天就要离开,奔赴各港口准备出发,王秀自然乐得做个好人,请在出征的将帅去丰乐楼嗨皮一场,算是给他们壮行。
美酒、美食、美女,让这些将帅大喜过望,却让李纲看着不悦,说了句:“色中饿鬼,丢人啊!”
王秀为之愕然,道:“明天就要奔赴南海,生死难料,放纵一场又有何妨?”
“他们这些贼厮鸟能去吃苦?南海没有小娘子?”李纲狠狠地瞪了眼王秀,他并不在意军中丝竹美色,却看不惯这群将校丑态。
“对啊!”王秀恍然大悟,尴尬地笑了。
是夜,王秀、李纲招待准备南下的将校,大家是欢笑不断。赵构却不在藩邸,而是轻车简从,只带了一名护卫,径直到了城南土岗东大街的飞燕楼。
飞燕楼算是江宁很奢华的酒楼,仿汉双层飞檐建筑,还是主楼三层建筑,十九层台阶大门,给人以视觉的冲击感,是不能和丰乐楼相提并论,但在城中有此规模,也算是数一数二,某种方面来说,飞燕楼是怀古,丰乐楼是念旧,两者各有韵味。
赵构并不常出来吃酒,他的身份也决定不可能,何况是轻车简从,压根就没有人认出他,很自然地来到雅间,让护卫随意点了几样招牌菜,上了两壶好酒。
他自斟自饮,吃着可口的小菜,神情间却掩饰不住忧愁,随着一炷香过去,目光越加焦躁起来。
就在此时,传来两声叩门声,一位身穿团花赤袍的人进来,待看到只有赵构一人,笑眯眯地作揖道:“见过大王。”
“会之兄何须多礼,快请坐。”赵构一脸的笑容,眼睑却又有一抹惊慌。
来者正是秦桧,如果王秀看到这一幕,虽然不会大吃一惊,也会吃味三分,怎么那块就跟赵构勾搭上了?这厮真是官场老混子。
“实在是抱歉,王文实、李伯纪宴请南征将帅,他们相谈正欢,我是万般推迟才脱身,让大王久等了,还望海涵。”秦桧欣然落座,自然要有个说辞,隐隐透着某种信息。
“哦,我也是刚刚才来,会之兄来的正是时候。”赵构打着哈哈,揣摩秦桧的意思,分明是王秀、李纲相得啊!这就让他心中吃味。
“大王请。”秦桧见赵构恍惚,嘴角顿时上翘,笑眯眯地端杯敬酒。王秀和李纲政见相得,他正算计应该如何应对,两人要是齐心协力,那他还混个屁啊!今个是赵构相约,简直是正和他的打算,不吝于旱地大雨。
他是非常明白,王秀和赵谌的关系几乎不可调和,就算王秀再强势,毕竟也是大臣,朱琏支持王秀不假,但赵官家可是人家的儿子,最终抉择取舍,绝不可能是王秀。
他判断赵谌气焰低迷,却未尝没有胜算。而且还有很大的胜算。
张启元这厮很聪明,手段也很高明,只是太心急了,在王秀对之万般防范的情况下,还不赶紧在蛰伏几年,抓到个稻草,就当自己是山大王,能逃一条命算是不错了。
这厮的失败正是他的机会,连李纲也逐渐靠拢王秀,赵谌已经无人不可用,他的价值就凸现出来,赵构显然是很好地桥梁,让他既能脸面讨好,又能隐身幕后。
很显然,赵构邀请他吃酒,是有目地的,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幕后可能就是赵谌。
赵构淡淡一笑,端杯虚抬道:“会之兄,请。”
两人简单地吃酒,随口说些闲话,倒也是气氛融洽,但他们都不敢大意,相互间打量对方。
实际上,赵构是非常郁闷的,前两天他被赵谌找去,这位天子竟要通过他拉拢秦桧。
简直是笑话,这小子利用起他来了,就凭叔侄关系,要知道他可是曾经要皇位的人。尽管,有了王秀这座大山,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心思也逐渐淡了下来,但野心被张启元挑起来,一旦起来就不可泯灭,只是隐藏的更深了。
张启元的前车之鉴,他又不得不防,赵谌暂时又不能得罪。再说,他也是看好秦桧的,此人有取代王秀的野心,借着赵谌的空子接触,对他并无坏处。
“只可惜,张子初这厮,最终还是逃亡虏人那边了。”赵构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秦桧,不说张启元背叛家国,反倒是强调了逃亡,味道实在耐人寻味。
秦桧眼皮子一跳,赵构话中有话啊!看来这场酒有玄机,不单单是事关赵官家那么简单。
张启元叛逃,已经得到证实,女真人非常高调地宣布,南朝枢密直学士张启元,协助天子铲除权臣王秀,却遭受惨烈地迫害,被迫北上请请兵清君侧。
这个消息传来,举国上下一片大哗,指责声纷纷传来,有士人上书请诛杀张家全族,更有人要求女真人归还张启元,反正乱七八糟什么都有。
不过,张启元的叛逃,对朝廷的打击还是巨大的,不要说这厮掌握大量的军情,光是枢密直学士叛国,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就非常严重。
正是全军半数都校汇集行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