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忍不住打个冷战,不由地摇头道:“大举措没有,现在侍卫水军准备征战三佛齐,没有力量支持你的航行,还需要再等等。”
“先生,这是大好事啊!能拿下三佛齐,利在千秋,功在万代,却正好利用有利时机。”薄章搓手笑道。
“大好事,利在千秋万代?”王秀心念一动,双眼闪烁着炙热的光芒。
秦桧的好日子来了,王秀成为两府首相,他自然水涨船高,应该成为两府的第二人,别人都是那么认为。
出人意料的是,他坚持不就,最终让谭世绩成为次相,他却仍然原地踏步不动,兼差知枢密院事,让很多人大摔眼镜,不知道这厮打的怎样注意,眼看就要登顶,最终却让给别人,去当那内臣之首,简直就是脑袋长谷子了。
明白人一下看出来,秦桧这厮进入枢密院不假,却依旧是东府宰相,两下都占全了,绝对是某种平衡的结果。
当然,朝廷还没有进行大规模人事调整,一切都要在南北彻底稳定下来再说,这就给人瞎想的空间。
不过,秦桧还没有上任就上了奏章,直接弹劾张启元勾结女真人,败坏家国大业,有枢密院副都承旨钟离秋附议。
两人的上奏,入旱天惊雷,之前的弹劾,那都是御史谏官,很少涉及事务官,一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差知枢密院事,一个枢密院副都承旨,朝廷上下顿时明白,王秀的嫡系和盟友出招了,张启元的命运可想而知,勾结虏人可不是荆棘三千里那么简单。
没有人去帮张启元说话,更多的是落井下石,朝野上下弹劾奏章入雪花一样,落在赵官家的御案上。
此时,张通古正式递交国书,由王秀代表两府主持,一切都在平稳中进行,却透着耐人寻味的诡异。
普遍的理解是,王秀肯定在南北盟好之后,开始对张启元下手,因为张启元已经是瓮中之鳖,翻不起任何风浪了。
张启元也有消息来源,他正在喝水时,听到这个消息,杯子都摔倒地上,怔怔愣住了一炷香时间。
尽管,赵谌没有当场表态,甚至有点迟疑的态度,王秀也态度暧昧,并没有要求立即捕拿张启元,而是说张启元曾经是枢密直学士,地位身份显要,还需谨慎才是。
说白了,那就是捕拿枢密院直学士,你得有个程序才行,至于怎样走程序,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但是,他却从中体会出危险,王秀所说的谨慎并不是优容,他绝不相信王秀有好心,放过彻底打压他最好时机。
只能说明王秀要积蓄力量,把他一杠子打死,避免证据牵强引起士林非议,毕竟有部分人还是不相信,持中立态度。
他也非常的窝心,自己并不曾勾结女真人,但落了毛的凤凰不如鸡,人家大权在握,掌控绝对主动权,几天时间就能造出需要的证据,给他致命的一击。
不能再犹豫了,他来到老爹的病榻前,又是一阵犹豫,要走却不能带上老爹。是想,一个叛逆的父亲,能有怎样的结果,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爹,可好些了?”
张文山睁眼看了看儿子,他是一脸的憔悴,几天前被一群老头讥讽,气急攻心软瘫的半身不遂,儿子被罢黜也瞒不住他,心中真是悲哀到了极点。
想想自己谋划算尽,好不容易把次子捧起来,最终却落个通敌卖国下场,让他还有什么希望?这可不是贪污或是政见不合啊!
“二哥,不要灰心丧气,不过是一时的挫折,大不了清净几年,几年后又能重新回来。”他再难受也要安慰儿子,老大已经死于战火,张启元是他希望所在,只要人在就有奔头。
张启元百感交集,要真能回来就好了,他不会那么焦急对付王秀,最起码也要进入两府,具备和王秀分庭抗礼的权势再说。现在,一切都晚了,王秀能给他机会?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不能告诉老爹,只得温声道:“爹放心,我明白该怎样做,只是让爹委屈了!”
张文山老怀甚慰,看儿子并没有消沉,慢悠悠地道:“只要你能东山再起,不要让王家竖子猖狂就行,至于老夫,哎,年事已高,本就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就无所谓生死了。”
张启元打定了主意,但他毕竟还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面对自家老爹真心的愧疚,他无奈地落下泪水,跪在榻前狠狠地道:“爹放心,我必然要王大郎跪在我脚下,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好、好、好,二哥真是大志气。”张文山大喜,多年的郁闷有了些畅快的抒发,精神头也好了点。
“爹先休息就是,孩儿就不打扰了。”张启元很想多陪张文山一阵子,但时间不容他多想,多耽误一分就多一份危险,他决不能放弃一线生机。
“好,去吧!”张文山似乎也疲乏了,躺着闭目休息,却不曾想到父子竟是诀别。
张启元出来,回望一眼门厅,长长地叹了了口气,脸色显得尤为地悲鸣,那是无奈堪叹息,待他再次转身时,目光变的无比的坚定,充满了无尽的厌气。
辖里接到店铺密探的禀报,很得意地笑了,轻松地道:“总算是下了决心,可是大功一件啊!”
乌思谋陵却脸色郑重,沉声道:“你认为王相公没有准备?”
辖里眉头一挑,笑眯眯地道:“你放心,我让王相公想都想不到。”
“不要大意了,无论是机速司还是缉捕司,都不是易与之辈。”乌思谋陵撇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