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王秀在危急时刻,直接后仰身子,流星般地弩箭,几乎擦着他的身子射过,直接射入四五步外的青石地面,竟然入地三分,弩箭尾翎不住地颤动,显然是劲力不消。)
从小楼到王秀也就是不足百步,强弩射击转瞬就到,要不是王秀心生警惕,偶尔地张望,恐怕这一箭要被穿个透心凉,绝对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有人刺杀,快拿刺客。”封元到底是久经沙场的悍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他立即抽出腰刀,顺着弩箭射来方向,锁定了对面小楼。
左右有维持秩序的禁军吏士,闻言纷纷向对面小楼包抄过去,人群却因出现刺杀场面,像是炸了锅一样,四散奔走,场面极为的混乱。
“好大胆子。”王秀目光沉凝,满眼的杀机,也锁定了对面的小楼。
“大人,这里危险,还是速速回府。”徐中带着两名卫士,围在王秀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
“没事,本就是惶惶丧家犬,一击不成还敢再来?”王秀冷冷一笑道。
“大人,可以退回东华门。”徐中怕路上还有埋伏,他可不敢让王秀冒险。
“大宋的行在,宰相下朝连府邸也不敢回,成何体统,走,回府。”王秀大袖一挥,神色颇为不屑。
东华门外一片混乱,人们竞相奔走相告,竟然在众目睽睽下,出现刺杀朝廷宰相的破事,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当时的场面很混乱,对王秀被刺客袭击的事,那是以讹传讹,从王相公被人用弩箭袭击,一直到王相公被弩箭射落马下,现在生死不知,最终还不知以讹传讹道何种程度。
这是小报喜闻乐见的,那些探子大为欣喜,纷纷向自家小报传递最新消息,他们可不管你生死,只要有唬头增加销量,他们真敢拿你宰相开涮,当年连蔡大公相也吃瘪,你还不能把他怎样。
当朱琏听到了消息,顿时勃然大怒,刚刚回到禁中的她,立即怒气冲冲回到垂拱殿。
张启元听到消息,脸色顿时煞白,非常明白自己完蛋了,王秀早不遇晚不遇,非得刚出东华门遭到刺杀,这不明摆着掀起民众不满情绪吗?
他作为对付王秀的首要人,绝对是朝廷发泄的对象,可想而知滚滚而来的弹劾,就是赵谌也保不住他,当他看到怒气冲冲折回的朱琏,脸色更加苍白。
当然,他首先想到了自编自导,王秀主导了这场苦肉计,就是要彻底激起民愤,哪怕今个不追究他,也会让朝廷面对巨大压力,没有人敢玩猫腻,哪怕赵谌也不行。
李纲也折了回来,急促地道:“东华门外一片混乱,王大人已经回府,不知伤势如何?”
朱琏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飞到王秀身边,但她却知道不能,只好狠狠地瞪了眼赵谌,厉声道:“官家,立即派内侍探视相公,一定要优容。”
赵谌有点不情愿,但在风头浪尖上,搞不好真会出大乱子,他不得不低声道:“娘娘放心,我这就派中使前往。”
朱琏也顾不上说赵谌了,她转首对李纲道:“李相公,外面形势如何?能不能让百姓散去。”
李纲摇了摇头,艰涩地道:“局势很难控制,除非.。”
“哦,除非什么样?”朱琏心中一动。
“宣诏向朝野解释,劝他们离开,否则很难散去人群,入夜后恐怕会发生骚乱。”李纲为难地道。
赵谌眉头微蹙,他听出李纲要处理张启元的意思,却仍旧不甘心,很不高兴地道:“宣诏,难道朝廷还惧怕几个乱民不成?”
“住口。”朱琏大怒,她还是第一次对儿子发火。
赵谌惊讶地看着朱琏,他几乎不敢相信,一向对他循循诱导的母亲,竟然疾言厉色,吓的猛打个冷战,垂首不言。
连李纲也放弃了他,张启元更加感觉悲凉,一步错步步错,他几乎可以肯定,自己将成为替罪羊,被推到前台平息众怒。
“好了,李相公就草拟圣谕,让学士院贴黄,一定要快平息百姓,万不可出任何差错。”朱琏抓住机会,没有半点的余地。
李纲对朱琏的果断颇为认同,此时不是纠结的时候,应该快刀斩乱麻,先把民众的愤怒压下去,他的目光扫过脸色苍白的张启元,不由地暗自叹息。
张启元也是个人才,他本意在唐格退下去,扶持张启元进入两府,以求制衡王秀不断膨胀的势力。
但是,此时让他非常失望,张启元斗智斗力都是完败,王秀从一开始就占据主动,冷静地等待张启元把招数用完,再重拳出击,对竟然无还手之力。
他不认为张启元构陷王秀有错,甚至明白很多都是实情,却不太赞同彻底打垮王秀,那只能造成朝野权力失衡,甚至大宋行朝发生不可预料的灾祸,这才是他为王秀说话,甚至后期明知道就是赵福金,也保持沉默的道理。
不过,当街刺杀王秀的行径,真把他给惹怒了,从**上消灭政治对手,自大宋开国以来有,但那也是不断地流放,并不直接动用暴力手段,也就是赵桓当政派人刺杀六贼,开了个极坏的头,让士人人人自危。
多年来,他们竭力淡化赵桓带来的影响,甚至连弃守的大臣也能保全性命,逐渐恢复温文尔雅的政治氛围,大家都很享受来之不易的环境。
王秀在东华门遭到刺杀,明显触动了他的底线,应该说越过大宋士人的底线,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那么多年来,连王秀也要遵循这道潜规则,只能斗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