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两道杀意凛然的目光直射兀术,冷冰冰地道“好算计,竟然绕过我大军防线,直接奔袭陈州。
“应该是奔袭商水。”兀术眉头一挑道,他丝毫不理会王秀杀人的目光,没有任何觉悟。
“商水县城北攻破了。”王秀脸颊直抖。
“我让银术哥、高升不要随意杀戮,进入商水完成使命立即撤退。”兀术嘴角挂着得意地笑容。
王秀脸色很不好看,他相信兀术不会敷衍,但战争总是充满意外,你让不杀不杀了?再说,他一致认为京畿南部有二万大军,可以说是固若金汤,哪想到金军竟然绕路偷袭,一天两夜抵达商水城下,打了守军个措手不及。
“你们最好不要肆意杀戮,不然你承受不起。”
“学士是沙场走过来的,你能偷袭拐子城,拿下顺成仓,我自然也能袭击商水,兵家无仁义。”
“兵家无义战,说的好,三十万在留下一府二州,叔侄相称,尽快结束。”
王秀心总是忐忑不安,再也没有谈下去的兴趣,站起来又道“还有茂德帝姬,必须送归,没有半点商量余地。”
兀术咧咧嘴,用男人都懂地笑,轻声道“我尽力而为,两位娘子都会秘密送回,不会有人知道。”
王秀嘴角一颤,横了眼兀术,沉声道“你们去商水的目的我明白,既然达成和谈,人质也没有价值,希望你们保障她们安全,完好无缺地送回来,娘娘那我也好说话。”
“这个放心。”兀术淡淡地道。
“还有,真珠营寨有陆天寿、沈黠二贼,我要得到他们,这是最后一个条件。”王秀的嗓音干涩,双眼迸射出杀人的目光。
“有仇?”兀术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似乎和郎君无关。”王秀想到了高升,竟然是高升去攻打商水县,能突然打进县城也在情理,又因为高升在,他对家人也放心许多。
“两个小人物而已,答应你了。”兀术很玩味地笑了。
“请郎君今日发书,陈明利害关系,我要在明日日落前,看到两个贼子。”
该强势的时候,王秀一点也不谦让,他有绝对的理由相信,女真人会迁他,平等来源于均衡,威慑来源于力量,他可以站在家国乃至天下高度看,相信粘罕、斡离不也会。
他恨不得插翅飞回商水,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一大摊子事都要等着他处理,将要面对的不仅是女真人,还有别的对手,断不能有任何的懈怠。
孙傅和唐格、张叔夜等人也很关心,毕竟金军破了商水,王秀的家人都在城里,现在一片乱麻,也不知情况怎样。他们是关心不假,更担心的是王秀发飙,或是做出不理智的事,会对目前形势造成很不利影响。
“实,商水那边情况如何?”
是夜,沈默和何为、蔡易三人连襟而来,他刚见面询问商水情况,何为也是眼巴巴地等着。
王秀仍然住在旧宅,昨天已经大概收拾完毕,细君也搬了进来,正为三人茶,愕然道“商水怎么了?”
沈默看了眼细君,道“娘子不知道。”
“看叔叔说的,奴家怎能知道?”细君心惊胆战地道。
沈默见王秀没有制止,道“商水被虏人袭击,具体情况不详。”
细君惊讶地捂着小嘴,瞪大了秀眸看着王秀,道“官人,老大人和大姐他们.”
“他们没事,你不用担心,你下去休息,有事我再叫你。”王秀摆了摆手。
“可是。。”
“我还有正事。”
细君见王秀脸色不善,也不敢再说,很不甘心地退下。
“实,你太压抑了。”蔡易淡淡地道。
王秀咂咂嘴,道“烦恼都挤到一起,不想再添乱子,我已经派六哥回商水,还要等几天才有结果。”
蔡易稍加犹豫,正色道“如果有不妙的消息,你当如何对待虏人?”
“该怎么样怎么样。”王秀很平静地回答,其实他心却翻江倒海,担心家人的安全。
“不知陈州现在怎样了。”何为还在枢密院不假,但他早不是核心人物,张启元主持枢密院庶务时,把他一脚踢开,当一个可有可无的副承旨,很担忧老爹何老道啊!
王秀看了眼何为,温声道“放心,虏人并没有进攻宛丘县,何掌柜安然无恙。”
何为老脸一红,灿灿笑了笑,神色间是极为尴尬。
“识之兄,家里怎样了?老祖身子骨可康健?”王秀不想再谈烦心事,但烦心事却随口而来。
沈默脸色平静,细声道“家损失不小,但那都是身外物,只是老祖年岁已高,还是卧床不起,不时唠叨沈家出了败类,恐怕有心结。”
王秀慢慢颔首,道“放心,如果不出差错,明天会让老祖了了心结,还由识之兄亲自办理。”
“哦,难道。。”沈默似乎明白王秀所指,慎重地看着他。
“不用多想,陆天寿和沈黠作恶多端,他们必须要死,哪怕我欠别人个人情。明日直接当着万民的面,把他们千刀万剐,让受害者食其肉、饮其血。”
沈默嘴角抽缩,王秀的语气极为很毒,绝对是杀父夺妻的深仇大恨,他是恨沈黠不假,却顾虑同胞兄弟,绝对没有下死手的心思,不由地犹豫起来。
“怎么,识之兄还有顾虑?”王秀很了解沈默,但他非常不赞同,沈黠投靠女真人为虎作伥,已经引起开封名门大户的仇恨,沈家只有除去沈黠,抛开关系才能生存。
一旦那些高门大户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