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五章 相见
王秀见孙傅句句要置张邦昌与死地,不由地对孙傅大有鄙视,昨天面对金人刀斧,你孙傅的大义凛然拿去了吗?好像没有啊!只知道跪在地哭鼻子。
今天,倒像是满朝武你一人对赵宋忠心耿耿,还真是大义凛然。
他本看不起这般迂腐书生,这会着对孙傅更加瞧不眼,尽管他和孙傅曾经结下善缘,但那不过是利益的捆绑,尤其现在他处于强势地位,更加蔑视这些所谓的能臣。
连日来,张叔夜也被女真人欲立张邦昌,要百官签状逼得是肝火甚旺,对孙傅之言颇为赞同,但他并不认为张邦昌心存不臣,所以也没有落井下石。
秦桧对女真人立张邦昌很不满,但他见王秀不言不语,似乎对孙傅之言颇不以为然。他在心计较一番,手握重兵的王秀态度不明,自己还是少说为妙,毕竟王秀以不同往日,完全可以决定朝大臣的荣辱。
众口句句请赵谌定夺,但一个十岁的小儿有何能耐,他又能定夺什么?当然是由朱琏决断。
朱琏见王秀面有不豫之色,似乎对孙傅的言论很不屑,她对朝大臣早完全丧失信心,对王秀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依赖,拿不准王秀的想法,开口道“侍制以为如何?”
众人没有怪朱琏询问王秀,人家都克定靖难的大功,又手握重兵,自然会得到重视,强者是永远收到尊敬的。
王秀毫无准备,朱琏又偏偏让他来拿个主意,他真的不想在立足未稳时,与朝自以为忠贞的大臣们起冲突。但朱琏说话,他是骑虎难下,不能不回答,只好道“如今外有强敌,朝诸公应以退敌为首要,此事先放一放再说。”
话说得很有道理,但几位都是老世故了,哪能听不出来话有偏袒张邦昌的意思。放一放,这一放可能昙花一现不了了之,顶多是呵斥两句,让张邦昌提举宫观了事。
张叔夜瞳孔微缩,打量几眼王秀,实在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倒底在想些什么!按照常理来判断,王秀应该树立孤臣形象,对任何不利赵家的人或事,都要严厉惩戒才是。
张邦昌感激地看了眼,心感叹不已,八年前陈州结下的善缘,朝的那些善意,关键时刻总算得到了回报。
秦桧暗自得意自己的态度没有与王秀相左,倒是孙傅没有想到王秀为他认为的奸佞说话,不由地引发疑虑,厉声道“侍制此话怎讲,难不成放任奸佞不管?”
王秀不想和孙傅纠缠,但关系到朝廷稳定的大事,他却不能等闲视之。不由得感叹士大夫勇于内斗,怯于公战,真是亲有体会,是想昨天眼看着朱琏与赵谌被虏毫无办法,任由被金军羞辱离去。
今个虽大局得到缓和,但金军还在城外虎视眈眈,东水门尚在敌人手,随时可能向开封发动致命进攻,他们却不问城防,只知纠缠琐碎政事进行相互攻憾,让人情何以堪啊!
冷眼看着孙傅,难道这厮不明白在金军的刀斧下,所表现对这个王朝的忠诚,并不张邦昌强多少,甚至更加不堪。
孙傅见王秀看他出神,在大殿失礼,更有些不锐,道“侍制在看什么?”
“鄙人实是有感孙大人的节操!朝廷有孙大人事大幸。”王秀淡淡地道,毫无顾忌地反唇相讥。
王秀的话令众人摸不到头脑,孙傅不知王秀何意,却知道必然不是好意,很明显的讽刺,他的脸色变的很不好看。
“虏人盘踞城外,现在最紧要的是解京城之围,臣以为当今之计,外出和谈大臣非孙大人莫属。”
孙傅大为吃惊,这不是将他往火坑里推吗?王秀刚刚将金军击败,女真贵酋可能正在火头,自己前去那还有命吗?万一拿了他祭旗,这条命岂不白丟了。
不过孙傅也不算是怕死之人,只是不想白丢性命罢了,勤王大军控制了开封城,这个时候被杀死,实在太冤枉了。
“罢了,这几天出了太多的事,监国受了些许惊吓,诸位大人回去好生将息,今天到这里。”朱琏对大臣们窝里斗很不满意,所以借口赵谌不适散朝。
王秀在退出大殿被内侍悄悄叫住,他稍加犹豫随内侍入了宫,既然在众目睽睽下,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这是他应得的特权,别人应该能够理解,你想得到单独召见,也得有勤王救驾的天大功劳才行。
远远的,望见朱琏披着白狐披风,俏生生地坐在小池内的水亭,宫人门侍立在水榭,只有青君在亭子外,不禁赞叹的一笑,还真有心,在这水亭,外人注视下听不到谈话声音!
看了眼青君,他慢慢地接近朱琏,王秀感到自己的心急速跳动,前几焦虑的心情也没这会这么紧张过,终于走到了水亭,王秀见朱琏依在雕栏,观望结冰的水面却没有回首。
这时,朱琏才回过神来,一双秀眸充满了喜悦与兴奋,但姿态依然矜持,轻声道“众目睽睽之下,你不要见怪啊!”
王秀默默地点了点头,淡淡地道“明白。”
“坐吧!”朱琏的举动依然镇定。
虽然那双剪水般的秀眸,依然是勾动心弦,但王秀有点错觉,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他所认识的朱琏?心不太自在,摇了摇头道“还是站着的好。”
二人同时感到彼此之间,隐隐有隔世陌生的感觉,彼此之间是那麽的熟悉、却又感到隔了一层摸不到、看不见的距离。良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默默地,彼此地看着对方,静的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