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说蔡攸,连赵佶也跟不上王秀思路,不说案升格为司,案是衙‘门’内的办事机构,司可是完全独立或相对独立的机构,单说海商和海事,其中区别可就大了,海事已经隐隐有包括水军的味道,他犹豫地道:“卿家建议是不错,但两权分立也有弊端。 。”
“利大于弊。”王秀目光闪烁,坚定地道:“蔡大人主持公署,钟离直阁掌握海事和银行,臣相信朝廷每岁增收就在眼前,陛下收复蓟北、克定燕山指日可待。”
赵佶被说的心‘潮’澎湃,不能不说王秀说到他心坎里了,府库充盈满足他人生**,克定燕山满意他的虚荣,两个心愿都能勾住他。
“有二位大人在,臣了无所愿,请陛下外放臣历练,再为陛下治理地方,三年内臣定能让一地大治。”他有信心,也有豪情,才有此豪言。
蔡攸感觉越来越不对劲,王秀主动要求外放,怎么看也不像被构陷的,难道被钟离秋给耍了?他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就在当天,蔡易得到了第一手消息,他立即回到南府向蔡京禀告,并求蔡京帮忙说话。
“大爹爹,爹爹向王秀下手,钟离先生落井下石,识之兄被罢黜落职调往江宁,文实兄也自请外放郡县,还望大爹爹在官家面前说说,能保就保。”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蔡京似乎很疲惫,在卧榻上闭目养神。
蔡易却仍站在卧榻前,小声道:“大爹爹,文实.”
“去吧!老夫知道该怎么办,这事不是你能管的。”蔡京难得又说一句。
蔡易知道蔡京‘性’子,也不敢过分打扰,轻轻一叹慢慢退了出去。
蔡京慢慢睁开浑浊的双眼,坐了起来,似乎在思索一阵子,渐渐地‘露’出了然的笑容。
不多时,蔡绦、蔡鞗、蔡翛、蔡鋆兄弟和蔡耕道进来,齐齐给蔡京请安。
“爹,孩儿要去杭州上任,特来给爹请辞。”蔡鋆在请安后恭敬地道。
“九哥,杭州是东南大镇,到任后要慎重处事,对朱勔这头老狐狸要敬而远之。”蔡京语重心长,赵佶和皇室把蔡家当自家人称呼,蔡京是四哥,蔡攸是七哥的,但在蔡家府邸里,他还是习惯用自家的称呼,九子中蔡鋆最小才称呼九哥。
“爹放心,孩儿记住了,绝不和朱家参合。”蔡鋆心不在焉地道。
蔡京似乎不太相信,他对小儿子太了解了,不是个消停的主,但他仍旧耐心地道:“朱勔不过一个微末商人,在杭州胡作非为,让天下士民怨声载道,你要谨慎和他接触,把你那帮胥吏给我管好了,断不可收受朱家钱财。至于你的考功大可不必担心,老夫可以知会钟离子暮,让他在杭州设置分行,你的政绩也就出来了。”
“终究不如运送湖石来的快,王秀就要倒了,钟离秋也.。”蔡鋆轻声嘀咕一声。
蔡京脸‘色’一变,沉声道:“无知竖子,你懂个什么。”
蔡鋆吓的脸‘色’一变,缩了缩脑袋不敢说话,蔡绦、蔡鞗、蔡翛面面相觑。
蔡耕道淡淡一笑,道:“九哥,不要小看天下士人,你尽管去上任,别的事就不要多问了。”
蔡鋆看了眼蔡耕道没有说话,蔡京面前也也容不得他说话,这个知杭州军州事还是蔡京给予的,他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外放不过是捞取资历罢了。
“下个月就要迎娶茂德帝姬了,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蔡京看了眼蔡鞗,把目光定在蔡绦脸上。
蔡绦恭敬地道:“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那好,你们先退下,大哥留下。”
几个儿子目光各异,陆续退下,蔡耕道知道蔡京有事,但他面对那哥几个的复杂地目光,也只有苦笑而已,蔡家宗族也有本难念的经啊!
蔡绦还好说,他二人关系最铁,蔡绦被蔡京宠爱用事事,得罪王黼、李邦彦等人,还是他再三劝诫,到了被蔡攸下了狠手,蔡绦对他是感恩戴德。蔡鞗、蔡翛、蔡鋆三兄弟却目光复杂,也是啊!儿子还没有侄子亲近,能没有意见吗?
“几个不成器的竖子。”蔡京似乎看出蔡耕道的顾虑,但他也没办法,这个侄子是他欣赏的。
蔡耕道淡然一笑,心里明白蔡京在安慰他,轻声道:“大人,迎娶帝姬事已经妥当,二哥办事不用‘操’心。”
“你的丁忧也满了,是该有个去处了。”蔡京看了眼蔡耕道,淡淡地道:“本来高权得罪朱勔罢职,老夫该举荐你,却临时换了主意。”
蔡耕道心里一喜一忧,喜的是多年辛苦没有白费,蔡京还是看重他的,忧的是知杭州事可是美差啊!还是给了蔡鋆,实在让他‘摸’不清蔡京的打算。
“钟离子暮和王秀好打算,你说老夫是保王秀在东京,还是不闻不问?”
蔡耕道吸了口凉气,就在昨天夜里他和蔡京商量,算计出王秀和钟离秋的谋划,却不太看好王秀,怎么今个又提这事,难道自家四伯又有了算计,谨慎地问道:“不知大人作何打算?”
蔡京慢慢地道:“王秀是四方角力的棋子,没有他在恐怕无法牵制老大,王黼也会日益猖獗。”
“不值得啊!”蔡耕道摇了摇头,昨夜蔡京分析时局,认为目的已经达到,无论是建议增设公署和银行,还是迎娶茂德帝姬都水到渠成,王秀作为棋子分量减轻,不值得蔡京为了王秀和王黼公然撕破脸,这里面还牵扯到梁师成,那个阉寺可不是良善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