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似乎有意跟这支不到四十人的抢险队过不去,瓢泼一般,比刚才还要迅猛几分。【首发】
小王庄唯一的一条公路贯彻整条村庄,道路上根本就没有排险设施,路面的积水已经达到了二十公分,王春江将被雨水打湿的眼镜摘下来,这条只有三米宽的公路两侧一批批红砖瓦房,其中有一家贫困户,房子还是三十年前的土坯房,平常是外面下小雨里面下大雨,外面下大雨,里面下暴雨,雨水已经将墙壁全部浸透了,房顶凹陷下去,青瓦掉落,轰的一声,不堪重负的房顶终于塌陷了。
“啊!”王春江大惊,猛朝房屋跑去。
小王庄村支书老王在后面大喊,“王乡长,不要去,哪里太危险了,里面没人!”
听到里面没人之后,王春江一颗星才放了下来。
老王跑到王春江面前,大口喘粗气,听说王乡生哩,万万没想到一个没吃过苦的年轻副乡长,竟然比他这个熟悉地形的老支书跑的还要快。
“王乡长啊,这户人家儿女常年在外地打工,好几年没回来过,只有一个老太太,下雨的时候,我把她安排在村委会了。”老王说。
“好,就该如此。”王春江点点头,不远处有一家房子偏低的家庭,几口人正拿着脸盆、水桶将溢进家里的雨水往外面刮。
王春江跑了过去,“大爷,别刮水了,马上和家里人去西地高坡!”
拿脸盆的老汉认得王春江,他跟王多海、王春香还有点亲戚,王春香是王忠祥的二奶,还怀孕了,因为这层关系,他比较反感王春江,“去西地干啥啊?假惺惺的过来还带着摄像机,啥意思啊?宣传你、歌颂你啊?”
王春江回头,不远处董娜和两个摄像师被淋的好比落汤鸡一样跟随。
“马上把那玩意给关了,搞什么?形式主义!”王春江气愤的说。
摄像师看向董娜,董娜连忙示意大家后后退,但并没有关闭摄像机。
“大爷,小黄河马上就要决堤,请跟我走!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王春江说。
老汉冷哼一声,刮了一盆水,朝王春江脚下泼去。
小陈连忙拉住王春江,“真是刁民!”小陈气呼呼的说,他跟随王春江来这里的次数最多,王春江受到的待遇,也最清楚,一个副乡长其实没有必要对一个农民低三下四,越是这样,越激发了他们心中那顽劣的秉性。
村支书老王厉声道:“你啥意思啊?王乡长是好意,有你这样的说话吗?”
不光是他,其他村委会的积极分子也看不过去了,王乡长能代表乡里过来,说明组织和乡政府对村里十分看重,对老汉的这种做法表示遗憾。
王春江朝西地看了一眼,哪里是小王庄最高的地势了,比小黄河大桥还要高十几米,绝对是安全的避难所,“范所长!”
“是!”范建荣在身后说。
“带多少帐篷过来?”王春江问。
范建荣老脸一红,乡里确实有帐篷,只是一个没带。
村支书老王道:“村委会还有几顶。”
王春江擦了把脸上的雨水,“范所长,我命令你带领派出所的同志们跟随老王立刻带上帐篷去西地高坡扎营,帐篷、水、食物,能带的东西全部带上。”
老王苦着脸,“王乡长啊,村里一共有七八顶破帐篷,那么多人那够啊。”
“想办法!村里谁家有塑料布、能避雨的大棚全部带上,范所长,安排帐篷的事交给你了。”
“是!”范建荣说,立刻带着几名防暴警去了,老王叫了村委会几个入党积极分子配合王所长,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家小超市,半开着门,王春江带着人过去了,“老板在不?”
抓着一把瓜子磕的中年胖女人走了过里,“干啥?”
“你这里所有的方便面、饼干、能吃的东西都拿出来,我全要了。”
胖女人见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有些害怕,“你这是干啥呀,不是抢劫的吧?”
老王道:“大胖啊,说啥呢,你不认识了,这是王乡长。”
“哦,知道。”胖女人没有多强烈的情绪变化,一个乡长经常来光顾小王庄,也没啥可稀罕的了。
“你先给钱呗,打白条不行啊。”胖女人说。
“洪水马上就要下来,所有人必须转移,救援队不知何时能到,这批食物关键时刻能够救命!你拿出多少来,回头等抢险过去,我补给你多少。”王春江信誓旦旦的说。
胖女人咧嘴,“谁信呢,刚才大喇叭都说了大堤要决堤,小黄河要泄洪,让大家转移,转移去哪啊?小王庄方圆十几里连个人家都没有,都跑出去淋雨去啊?再说了,几十年不发大水了,前两天地里还旱呢,万一大堤破不了呢?岂不是白跑了。我这超市是小本生意,那么多人吃,可不得吃死我呀,你不给钱,我没法给你东西,今儿天王老子来了都一个样。”
乡野村夫,你给他讲大道理没用,他要的就是真金白银,危险不到面前,或许每个人都会抱有这种侥幸的心里。
王春江苦笑,兜里所有的钱全部拿了出来,老王等人见此,“王乡长,这……”
王春江道:“我没啥实际抗洪经验,但是我深深知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大家要转移,必须有个目的的,有能给大家遮风避雨的场所,这场大水万一几天下不去,食物、水源都是问题。”
“大胖,你看我面子中不?”老王说。
胖女人冷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