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中箭虽然还不到一天,起箭也才仅有几个时辰,不过李渊现在已经好多了,原因是,当时李渊身披重甲,加上杨勇离他距离有些远,中箭时箭势已减了大半,因此,这支箭射得不深,否则李渊这条老命就交代了。
李渊虽然年过半百,但他是马上皇帝,体质非常好,加上太医救治得当,营养问题就不用说了,血早已止住,外敷药包扎之后,内服的药也喝下去了,他又好好的睡了一觉,这样到了晚上三更时分,李渊就醒了,觉得伤口不那么痛了。
他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暗自思忖,朕等于在鬼门关又转了一圈,这第二箭!杨勇啊杨勇,你给朕等着!李渊想起杨勇一共射了他两箭,一箭比一箭重,恨得他不禁咬牙切齿了。
他睁开眼睛,此时守在他身边的除了太医和值班太监外,就是窦皇后了。
“陛下,您醒了,您觉得怎么样?饿不饿,渴不渴?”窦皇后满脸都是关切。
李渊微笑着向她摇了摇头,“皇儿,现在几更了,你怎么还没睡?”
“陛下,三更刚过,妾身不困。”
李渊听了皇后的话,看了一眼皇后红肿的眼睛,满心感慨,朕的女人虽多,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又号称后宫佳丽三千,但关键时刻靠得住的还是结发妻呀!
李渊刚想拉皇后的手,身子一动,伤口发出一阵钻心的痛,李渊忍不住叫了一声。
慌得窦皇后赶紧扶住了他,心疼地说:“陛下,您可千万别乱动,太医说了,您至少得休养几个月才能康复,有什么事您吩咐妾身或大臣们就成了。”
李渊咬着牙道:“几个月?朕还没那么娇气,一点皮肉伤而已,来,扶朕坐起来。”
窦皇后把李渊扶着,给他垫了个龙枕,让他侧着身子半倚半卧。
“建成、世民他们搜拿杨贼可有结果?”提连杨勇李渊气得咬牙切齿。
“陛下,暂时还没有消息。”窦皇后本来想把李世民白天围捕罗松、晚上查抄罗府的详情经过说一下,又怕他身体吃不消,不想让他操劳,因此,话到嘴边窦皇后又咽回去了。
正这时,有太监进来禀报:“启奏皇上和皇后娘娘,秦王殿下求见。”
窦皇后一惊,这般时候李世民来见驾,肯定有要事,但看李渊这样子,窦皇后又不忍,对太监道:“天这么晚了,告诉世民,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慢着!”太监答应着刚要出去,被李渊打断了,李渊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是那种霸气的不可抗拒之势。
“陛下,龙体要紧,您就别在为这些琐事操劳了。”窦皇后心疼地说。
李渊笑着安慰窦皇后:“皇后,别担心,朕没事。世民这么晚来见朕,肯定有要事大事,非让朕裁决不可,让他进来吧,朕正好也想见见他。”
李渊说话再婉转,再轻柔无力,那也是至高无上的圣旨,因为他是皇上,是圣旨,别人就得无条件服从,这是规矩。
没有办法,窦皇后只有让太监把李世民领进来,时间不大外面脚步声响起,李世民进来跪倒给父母磕头问安,李渊让他起来说话,并问他有何事见驾。
“父皇,母后,大事不好了,驸马遇害了……”李世民未曾说话前又跪下了,很沉痛的说出了这几个句,想起他姐姐平阳公主李秀宁的残死,也有点泣不成声了。
“什么?”这两句话李渊夫妇听来无异于晴天霹雳,“你待怎讲?”
李世民含痛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当然仅限于他知道的事情经过。
这下可要命了,女儿惨死,大仇未报,自己中箭,卧床不起,现在女婿也死得这样惨烈,这可是堂堂的大唐驸马,在京师在他的眼皮底下遇害,让李渊这张唐王的老脸往哪搁?
李渊气得脸都变色了,窦皇后当然也心疼女婿,但她还算清醒,害怕李渊受不了打击,在旁边紧劝并给李世民使眼色,意思是让他少说几句。
李世民会意,果然不敢多说了,“父皇保重龙体,儿臣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一定会彻查此事,杨贼肯定逃不了的,父皇只管放心养伤即可。”
“杨勇!又是杨勇!……”李渊浑身哆嗦,胡子发抖,“朕与你不共戴天!”
“父皇您别生气,气大伤身。”
“是啊陛下,龙体要紧……”李世民和窦皇后紧劝。
不生气?能不生气吗!这种事没摊到谁身上谁不生气。李渊颤抖着指着李世民:“你们别糊弄朕,朕来问你,杨贼在哪儿,可有线索?”
李渊这样追问,李世民不想多说也不行了,最后他一咬牙把李凤儿在南方传过来的消息,连同这些天自己搜集到和资料,加上自己和长孙无忌、房谋杜断分析后得出的结论,一股脑全端出来了。
其实李世民说了半天就几句话:杨勇和三个美女老婆化妆改扮,挂着羊头卖狗肉经营四姐妹玉春楼,杨勇就是那个老鸨子和头牌花魁,罗松和程咬金是假意降唐,暗中和杨勇串联,兴风作浪,李渊遇刺和柴绍身亡均是杨勇所为。
至于太子李建成勾结杨勇之事,李世民考虑再三没敢说,不是他念及兄弟情义,而不没有足够的证据。
李世民不是信口开河,有理有据,就是怀疑也怀疑得有板有眼。
李渊听完后火再也压不住了,“逆子,既然如此,为何不把罗松和程咬金抓起来,为何不查抄罗府和程府,为何耽搁到这般时候,让绍儿白白搭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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