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秦王府。尚书镇国大将军罗松离开太子府后,调兵遣将,从城外调来了两万兵马,据说是正常换防,另外他还带着人亲自到城外去了一趟。”
“哦?”李世民一听,就是一愣,从城外调军队,他们想干什么?
因为这二年,太子李建成主要是协助李渊主持内政,党羽虽多,但大都没有兵权。期间他和齐王奉命征讨梁师泰,搬师后,兵权也交了。相比之下,秦王连年在外征战,也就是说,打仗的事,主要是秦王负责,因此,李世民的部属大都掌握兵权,并州城四门的守将也都听命于他。现在罗松从城外调兵,李世民不得不警觉了。
“罗松到城外去了哪里?”李世民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回殿下,城东郊的一个普通宅院,罗松带着人在那里没停多长时间就离开了,他们离开之后,小人进行了探查,这里的人是做锦缎生意的,院中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密探回答。
李世民思忖道:“你们派人暗中留意这座宅院,看看还有什么人进出这个院子,一有异常速报我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
“诺。”密探领命后走了。
想到罗松从城外调兵之事,李世民觉得事情有些严重,赶紧把房谋杜断、长孙无忌、李孝恭、裴寂连夜请到他暗室里,商议对策。
李世民把密探所报之事向几个智囊讲了一遍,几个智囊也吃了一惊。
长孙无忌思忖道:“殿下,也许我们多虑了吧,惩治程咬金,我们有理有据,换句话说,这是我们吏部和刑部的职责所在,我们请旨之后,就可把程咬金砍头示众。罗松先进太子府,后调兵遣将这似乎是太子指示的,可是他们敢公然劫法场吗?这可是明目张胆地造反呀?”
房玄龄和杜如晦也同意长孙无忌的意见,“长孙大人说得对,殿下,太子再嚣张,他敢公然造陛下的反吗?再说了,他也没必要那么做,现在秦王失宠,下野种田,太子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为一个程咬金没道理走极端啊,他可以找陛下求情,总之救程咬金的方法有的是,以太子的聪明不应该会铤而走险吧。”
李世民点头,认为三个人说得有道理。这时裴寂说话了,“殿下,老臣正要找您,您正好把老臣唤来了。陛下今天午后把老臣传唤到宫中,跟老臣商议再立嗣之事,这表明陛下马上就要启用殿下了,老臣正要向殿下报喜,没想到出这等事,莫非此事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他们明日以救程咬金为由,要发动兵变?”
裴寂这几句话一出口,包括李世民在内,这几个人都感到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没想到陛下这么快就决定重新立太子了,陛下太圣明了,自古以来,这天下就是有才有德者居之,无才无德者失之,论才论德,李建成与李世民都不能相提并论,早就该改立太子了。
吃惊的是,裴寂的推测太有道理了,李建成如果得到此消息,说不定真会铤而走险。废长立幼,自古以来就是取乱之道,看来这场祸乱不可避免。
几个人又思索了一阵,房玄龄道:“殿下,裴大人的消息太重要了,明日之事我们不可不防啊,罗松调兵谴将,我们也得有所行动,不能干等挨打。”
杜如晦也道:“玄龄说得对,我们应该做两手准备,一是调兵谴将,防止明日的兵变,重点要保护好秦王和陛下,二是秦王赶紧连夜觐见陛下,将此事告知陛下,好让陛下有所准备。”
李世民点头,“玄龄、克明之言正合孤意,”说着看向李孝恭,“将军要集中部属,明日见机行事,如果有变,务必要保证父皇、母后等人的安全。将军今夜可悄悄地见一面段志玄和刘弘基,此二位将军也是忠于父皇之人,关键时刻能够助将军一臂之力。”
“殿下放心,此事交给末将了,万无一失。”李孝恭领命后,先行告辞,按李世民的吩咐准备去了。
长孙无忌也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殿下,那明日处斩程咬金之事,是否按期举行?”
李世民毅然道:“当然。还没达到目的,怎么能草草收场。这是重头戏,明日的法场该怎么设就怎么设,孤让元霸也到场,杨勇只要敢露面,就让他插翅难飞。孤现在就去见父皇,只要父皇点头,明日定然让程咬金人头落地。命令埋伏在程府、罗府及四姐妹玉春楼附近的兵将,要严阵以待,只要杨勇出面,就开始行动。另外通知四门守将,从今晚三更以后开始,任何人没有旨意不得随意出入。”
李世民布置好之后,就要进宫,裴寂叮嘱道:“殿下见到皇上,最好先不要提立嗣之事,免得皇上起疑心,再做出不利于殿下之事。”
李世民点头,做到了心中有数,让众人散去,二更时分,李世民带着几个心腹进了皇宫。
养心宫。远处谯楼上都敲二更了,李渊仍然睡意全无,在宫中走来走去,皇后、张尹二妃以及其他嫔妃,李渊这几天一概不见,今天就召见了心腹智囊右仆射裴寂,晚上把其他宫女、太监打发得远远的,一个人静下心来在这里想事情。
对于李渊来说,重新立太子可不是小事情,虽然他是皇上,也下定了决心,但他心里的压力也很大,他最怕的就是宣布改立李世民为太子之后,引起两派的拼斗,李建成的势力李渊是清楚的。要做得稳妥些,最好实现平衡过渡,让李建成接受这个事实,不横生事端,这无疑是比较难的。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