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听完李建成的话吃了一惊,但是他根本不相信这是秦王李世民所为。
现在的李世民在李渊心目之中的位置不次于李建成,某些方面甚至超过了李建成,比方说这次大唐表面上与杨勇和亲,实则使了个稳军计,一方面腾出手来休息生息,另一方面挑起突厥和义军的战争,使双方消耗实力,大唐坐收渔人之利,李世民这一计,李渊非常赞同。
身为大唐的秦王,无人匹敌的天策上将,怎么会出没烟花柳巷?还命自己的稍身侍卫为一青楼撑腰,镇场子,这是不可的事儿。
另外李渊认为,就算真有此事,身为太子,又是世民的长兄,这种事太不光彩了,怎么能拿到朝堂上,当众奏本?私下说道说道,哪怕低调惩戒一下李世民,这事不就过去了?何须闹得满城风雨,你们是亲兄弟,你身为大哥脸上光彩?
哦,明白了,你看到朕宠爱世民,你心里不舒服,想打击报复,就你这样的还配当太子吗?本来朕对此事一直下不了决心,不想废长立幼,可现在看来不能再犹豫了,这件事过去后,朕立即重新立嗣!
因此,李渊非常生气,气的当然是李建成,等李建成说完,好半天,李渊阴沉着脸才发话了,“太子,秦王主管军务,事务繁忙,怎么可能到那种地方去?也定不会做出那种低俗之事的,是不是弄错了?”
李建成看出来李渊不高兴,也听出来了,他爹这是偏袒李世民,那意思是自己冤枉他了呗,这个老东西,怎么这么偏心?看来他是完全向着李世民了,照这样下去,自己的太子之位危险啊,不行,既然撕破脸了,必须得把老二干趴下,于是赶紧又施礼道:“父皇圣明,开始时,儿臣也不相信世民会做出此事,暗中派人调查,今天终于有了结果,这件事实完全属实,有人证在。”
李建成这句话一出口,可吓坏了一个人,正是并州太守袁守敬。
其实,刚才李建成一提这事,这家伙的心就揪起来了,因为他是并州的行政长官,并州青楼的事自然也归他管,而且那天还是他派巡检校尉王成到四姐妹玉春楼闹事的,结果撞到枪口上了,被李世民的贴身侍卫教训了一顿。事后,他吓得魂不附体,把他小舅子王成绑上,带着重礼到李世民府上谢罪去了,他和王成跪倒在李世民面前,痛哭流涕,一阵乞求带自骂之后,李世民也答应了不再追究此事,那个哑吧亏他已经吃过了。今天太子怎么又抓住这事了?
这样一来不大紧,整得就好像自己到太子那里诉了委曲,太子出面为自己撑腰出气一样,自己太冤枉了,这里面没有自己半点屁事儿,可千万别让本官出面当证人呀!要是那样,可是给本官出了个天大的难题呀!
袁守敬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心里不住地乞求上苍保佑,保佑太子李建成别把他牵扯进来。
“谁是人证?”李渊本来想轻描淡写,李建成又扔出人证二字,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不得不问下去。
“父皇,兵部尚书镇国大将罗松和右武卫大将军程咬金都可以作证,当天他们亲眼看见了此事。”李建成说着,回头看了这二人一眼。
罗松和程咬金一听,心里也是一紧,这可是大是大非的风口浪尖,太子怎么把自己戴上了证人的帽子,这是怎么个碴儿,事先他也没跟我们透露半点儿,可他怎么知道我们二人清楚此事?不错,老程那天是当事人,就在头牌的房间里,从头一直看到尾,后来还出面用我们王爷之妙计把李世民给打发走了。
罗松当天虽然没在场,但是也听程咬金和杨勇说了,对此事知道得也是一清二楚。只是太子这样说是什么意思,让我们出面作证,太子是何居心,我们究竟该不该站出来当众指证此事?
如果站出来指证李世民,那就等于站到李建成的立场上,跟李世民决裂了;但是如果矢口否认,则李建成必然恨上自己,那就等于离开了李建成一党,站到了李世民的立场上,想脚踩两只船继续混水摸鱼搅乱大唐,就不可能了,这可怎么办?程咬金和罗松心里犯难了。
正这时,李渊点了这二人的名字,不点也不行了,当着众人的面,李建成已经把李渊也逼上了风口浪尖,他身为一国之君,众目睽睽,不能太明显地包庇自己的儿子,那以后还怎么服众呀?
于是道:“程爱卿,罗爱卿,太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你们究竟知道不知道此事啊?”
二人一咧嘴,赶紧出列施礼,不出来也不行了,皇帝点名了,可怎么说呀,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右仆射裴寂向他们投来一种目光,并轻微微地摇了摇头,意思是,千万不要乱说,他当然担心的是李世民,也猜到了这是肯定是刘文静的奸计,心里替李世民捏了一把汗,并偷偷地向程咬金和罗松暗递眼色。
与他心理截然相反的是左仆射刘文静,驸马柴绍和齐王李元吉,三个人露出得意之色,并向程咬金和罗松偷偷投去鼓励的眼神。
下面的李世民也很紧张,虽然到现在李渊还没问他,但是他是被告,此事如此落实了,后果是什么他很清楚,砍脑袋不脑袋不好说,但是,李渊那把椅子恐怕今后就与他无缘了。
想到此,李世民心里就恨起来了,李建成太可恶了,有你这样当大哥的吗?你这是把我李世民往死里整呀,我们哪是亲兄弟呀,今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但恨归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