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世民到达大兴城的第二天早上,用二十一世纪的计时来说,上午九点时,杨勇在大兴城的金殿上升殿,打算正式接见大唐使者李世民。
杨勇传令升殿,一刻钟之后开始点卯,说白了就是中军官拿着花名册点名,一卯过后,万人长以上的众将除了罗松一人外全部到齐,又连点两卯,罗松这个名字仍然无人应答。
杨勇眉头一皱,心里话,罗松一向遵守军纪,从不误卯,今天这种重要的场合,他怎么迟到了?身边的五虎上将,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了,他本应该给其余众将起个表率,可是他却没来,按军中例律,头卯不到,重打四十军棍,二卯不到,重打八十军棍,三卯不到就直接砍脑袋了。他哪儿去了呢?莫非是昨天晚上喝多,睡过头了?他也没有酗酒的癖好哇?
魏征怕杨勇着急,跟杨勇低语了两句,派人到他的营帐中去找。
因为李世民已经在金殿外候着了,杨勇也不能因为一个罗松而推迟接见李世民,这件事只有以后再说。
李世民得到传见,迈大步进了金殿。李世民一看杨勇这派头可真够足的,尽管杨勇没有称帝,但他这一套基本上已经是皇上的排场,他坐的地方就是当年杨坚和杨广坐过的位置,正宗的天子之位,连龙椅都没换,还是当年那把。男女众将列立在金殿两旁,也有文武百官那种阵势。
所不同者,此时杨勇身边有军师魏征相伴,金殿上也没有太监和宫女,杨勇也没有龙冠龙袍那身行头,众将也没有行三拜九叩君臣大礼。但这些都是外表,如果杨勇要称帝,那就是杨勇一句话的事儿,这些枝叶分分钟就会有的。论地盘,论实力,论影响,隋唐时期的称王称帝者除了杨坚父子外,都得靠边站,现在的杨勇比起他老子李渊也是有过而无不及。
李世民作为使者,来到金殿前站定,不得不对高高在上的杨勇躬身施礼,并高声道:“大唐使者秦王李世民参见王爷。”
“贵使免礼。看座。”杨勇坐在上面看着听着,心中惬意无比,毕竟这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唐太宗啊,如今却对自己躬身下拜了,尽管他还没有臣服,这只是个外交礼节,但杨勇心中免不了要激动和骄傲一阵子的。
不过杨勇也算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不是那种小人乍富、腆胸叠肚的模样,有些人乍穿靴子高抬腿,有点成绩和作为,弄得山响一片,生怕别人不知道,杨勇可不是这样的人,心中激动但脸上却一本正经,还给李世民让了个座位。
“谢座。”有人给李世民搬过来一把太师椅,就在杨勇右侧前方五米左右,李世民坐下了。
李世民有意无意地用眼睛环视了一周,见杨勇手下的众将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胖或瘦,或高或低,个个盔明甲亮,都是精神抖擞,却没有看到罗松的影子,李世民心中暗自得意,可能是那封信起作用了,以罗松的性格不可不中招,先收了个程咬金,再把罗松给鼓捣走,这等于抽杨勇的两根台柱子,和谈再成功了,本王就不虚此行了。
李世民正得意呢,杨勇说话了,“秦王殿下不远千里,不辞劳苦来到本王的大兴城,不知有何见教哇?”说这话时,杨勇两眼紧盯着李世民那张有形的男人脸。
李世民别看年轻,今年才二十一岁,但久经世面,稳如泰山,见杨勇开门见山,问到了关键,忙把思绪拉回,淡然一笑道:“王爷过谦了,见教谈不上。小王这次奉父皇的旨意前来,主要是和贵军化干戈为玉帛的。”
杨勇一听看了看身边的魏征,并和他会意地对了个眼神,果然不出本王和两位军师所料,只要是和谈就好,老子爱听,但是老子不能这么痛快地答应他,须得给他来个欲扬先抑,让他知道和平之约签订来之不易,以后再开兵见仗前,李家父子得思虑一番,有所珍惜,想到这里,杨勇脸上一惊,“哦,此话怎讲?本王愿闻其详。”
李世民的词早就准备了好,此时就把话匣子打开了,“王爷,小王不说您也知道,炀帝昏聩无道,对外征战,对内大兴土木,逼得刀兵四起,狼烟滚滚。大隋败亡后,各地军阀拥兵自重,各霸一方,征战不休,十几年来,脚下这块土地就没有一天真正太平过。今天你争我,我天我伐你,连年的征战,造成田地荒芜,百姓流离失所,背井离乡,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汉人也好,胡人也罢,饱受战乱之苦,皆是千疮百孔,最苦的莫过于黎民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因此,父皇对战争深恶痛绝,这次命小王前来和王爷共商双方停战休兵之事。贵军和大唐这些年大仗小仗也没少打,双方各有胜负,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安于现状,刀枪入库,马放南山,还百姓一个太平,何乐而不呢?不知王爷尊意如何?”
李世民这番话说得有水平,堂而皇之地就把战争的罪责推给了别人,把他们父子誉为心怀社稷爱民恶战的圣君贤臣。
在场的众将都静静地听着,目光一下子盯向了杨勇,大殿之上鸦雀无声,那么多人静如无物,地上掉根针都能听得到。
杨勇一听,李世民这小嘴真能说呀,不愧是帝王之嘴皮子,说打的是你们,说和的还是你们,合着你们怎么说怎么有理,现在想起求和来了,想起老百姓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半年前你老子擅自撕毁协议,无辜兴兵犯境,差点把老子的大兴城给端了,数万将士丧命,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