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睡了多久,侯君集被震天的喊杀声惊醒,吓得他一骨碌身从床榻上就跳起来了,此时天还没亮,也不知到了几时。他赶紧掌上灯刚要喊伺候的军校,从外跌跌撞撞跑进来一名小校。
“将军,梁军连夜大举攻城了。弟兄们伤亡惨重,城怕是守不住了,快撤吧,要不就来不及了。”小校慌慌张张跪报。
“就是拼光了也不许撤,传我的命令,后退者斩立决!”侯君集怒了,说着,拿着他的尖翅厚背雁翎刀和这名小校往外就跑。
侯君集是步下将,轻攻占着一绝,人称小白猿,此时战马也不要了,连盔甲都没来得及穿,一身睡衣的他撒开两腿往城上就跑,全副武装的三百名卫队各拿刀矛在后面紧紧跟随。
这时城头上已经打乱套了,喊杀声震天,到处是火光,到处都刀光剑影的拼杀场面,有不少梁军已经杀上了城头,跟守城的义军在正城上肉搏,有的把义军扔下城头,有的则被义军扔下城头,还有的名义军抱住梁军一起双双坠城,选择了同归于尽,义军虽然勇猛,但随着梁军冲上城头的越来越多,城头上的义军抵挡不住,边战边退。
正这时,侯君集带着他的几百名卫队赶到了。侯君集二话不说,拉刀投入战斗,飞身行跳过来,唰唰唰,刀光闪烁处,几名梁军惨叫着滚落城下,血溅城墙。
“弟兄们,将军有令,就是拼光了,也不能后退一步,否则杀无赦!”“王爷戴我们恩重如山,也就战死也不能后退半步,把他们赶下去,杀!”……
侯君集的卫队一边紧跟侯君集冲杀,一边纷纷叫喊。
将是兵之胆,兵乃将之威。城头上的这些义军一看主将身先士卒,亲自参战,一下子又有了精神头,后退也是死,前进也是死,还不如战死的光荣,士气顿时大振。
侯君集这口刀抡开了上下翻飞,无人能挡,义军们全都舍死相拼,一鼓作气把梁军从城头又赶下去了。梁军伤亡惨重,暂时停止了攻击,退了下去。
这时天就亮了。再看豫章城,城上城下到处都是尸体,怎么死的都有,尸体旁边不是残刀,就是断剑,要就是深入尸体内的长矛,片片的残旗迎着晨风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和凄凉。
城头上的义军拖着疲惫的身躯还在忙碌着,有的在帮着战友包扎伤口,有的把敌人的死尸推到城下,把自己人的尸体抬到城里,有的搬运弓箭和滚木,准备迎接下一次的战斗。
城下的梁军虽然停止了攻城,但并没有撤退,他们正调兵谴将,有人指挥着清扫尸体,为下一轮的登城死士扫清道路,一队队的梁军把损坏的攻城车、攻城石炮和撞城车推到护城河里,把新的攻城车、撞城车和攻城石炮等重武器推到护城河边,弓箭手正准备弓箭,为下一次的攻城作准备。
此时,满身甲衣的楚王郑文秀和齐王张绣正站在城外的一处高坡上,指挥着。二人身后是他们的亲兵卫队,他们已经探知城中兵马不多,经过昨天一战,城中损失惨重,他们四更天突然攻城,认为着必然能拿下豫章,没想到这次冲锋又失败了,但是他们这次志在必得,下定了决心,今天无论也要拿下豫章城,否则觉得太对不起已经伤亡的一万多名将士。
此时同时,城北二十里外的树林里,藏着一支人马,这支人马全是骑兵,人数不多,只有八千,天还没亮他们就赶到了。马上两员主将顶盔掼甲,一个白马长枪,另一个是皂袍大槊,正是罗松和尉迟恭。
这时有军校向二将禀报:“二位将军,豫章被困,十万梁军连夜又发动了猛攻,城中损失惨重,现在梁军正欲再次猛攻豫章城。”
罗松和尉迟恭一商议,没有立即冲杀过去,因为他们清楚,这八千骑兵全都押上去,也不一定能解豫章之危,梁军太多了,徐茂公的人马赶到这里至少是明天早上的事,因此也不能等。
眼下是春天,好多天没下雨上了,地面上到处是尘土。二将看到此很快想出个办法,将人马藏于林中,然后挑出三个千夫长,让他们的手下将战马的尾部全都拴上树枝,马上的将士每人一杆大旗,旗帜不足用战袍顶替冒充,然后让这三将各带一千兵将,从东、北和西三个方向虚张声势地冲向梁军。
三将领命后抓紧时间准备,砍树枝的,准备旗帜的,人多好干活,很快一切就绪。然后三千人骑兵突然从树林里杀出,从东、北、西三个方向向梁军扑来。这些战马别看四蹄扬得很高,但就是不出步,这是一种骑术。但是这一折腾,征尘漫天,遮天蔽日,罗松和尉迟恭带着五千人马在后面呐喊着造足声势。
正在高坡上负责指挥楚王郑文秀和齐王张绣闻报后一看,城东、城西、城北万马奔腾,尘土飞扬,旌旗飞舞,遮天蔽日,一眼望不到边,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马。再侧耳朵一听,呐喊声如怒吼的海浪。
这阵势傻子一看也知道是义军的援兵到了,看样子至少得有好几万。怎么事先没得到禀报?二王的脸色就变了,赶紧传令撤退。
已经准备好再度攻城梁军听说让撤退,还以为自己耳边出了毛病听错了,等他们得知义军的援兵杀到了,当真让他们撤时,这些梁军像退潮一样抹头就跑,什么云梯、攻城车、撞城车、攻城石炮等器械都不要了,有的连刀枪弓箭等跑丢了,枪械辎重丢了一地,狼狈而逃。
三千虚张声势之兵后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