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武士答应一声闯进来,不容分说把沈放拖起来就走,沈放连哭带喊,大叫饶命。
沈明一看赶紧求情:“刀下留人,王爷,沈放虽然罪不容诛,但这一仗他没有功劳还有苦功,眼下我们正在用人之际,就留他一条狗命吧。”
沈明是沈法兴的谋士,他和沈放都是沈法兴远房的侄子,但是沈法兴脸沉得跟铁块一样,没理乎沈明,时间不大,一颗血淋淋的脑袋被行刑武士托着进来了,龇牙咧嘴的,缠着鼻子和后脑的白布还在,正是沈放的脑袋。
大帐中的湖州兵将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白显祖和白玉等太湖山庄的人一看,心里也赞成沈法兴军执法如山,大义灭亲,够个人物。
然而,接下来的一件事让人大跌眼镜。沈法兴杀完沈放后,余怒未消。下令把沈放手下的几名千夫长全抓起来,要砍脑袋。沈明、蒋元超给这些人讲情,沈法兴根本不听,不一会儿这几人的脑袋也被托上来了,这才叫滥杀无辜。在场的湖州将官又害怕又有怨言,沈兴法太残暴了,哪怕被他揪住一点小小的过错,也得掉脑袋,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杀完沈放等人之后,沈法兴还没完,把他们抓住的义军将士一百多号全砍了脑袋。
然后沈法兴才高兴了,按功行赏,先重赏了蒋元超,接着又重赏了白玉等人,千夫长以下将士的奖赏,由千夫长作主,散帐之后再执行,这下营帐之中的气氛才和缓下来。
沈法兴赏完之后,笑眯眯地看向白玉:“玉儿,这次抓住了贼酋杨勇、杨玉凌和南宫赛花等人,你功不可没,今天晚上本王安排了庆功宴,你和碧儿珠儿一定要参加哟!”
白玉万福道:“多谢王爷盛情,只是玉儿身体有些不适,打算早些休息,还请王爷见谅。”
“哦,哈哈哈,对对对,我怎么糊涂了,打了一天的仗,是累了应该早就休息,那玉儿就请便。”沈法兴说着,看向白显祖,“老哥哥,现在离庆功宴的时间还有半个多时辰,散帐后你回去安排一下,我派人把杨勇等人押进兵营,杨勇这些人都是凶悍无比,好不容易抓住了,再跑了就不好办了,明天就把他们全都处死,以绝后患。”
“还是王爷想得周到,应该的,应该的。”白显祖笑着应和道。
白玉和碧儿珠儿相互看了一眼,这时就散帐了。三个人到了无人之处,碧儿道:“小姐,杨勇还没有醒,怎么办?”
“这么不经折腾,溺水应该不严重吧,船刚翻我们就把他救上来了,你们俩快组织抢救,我去找爹去。”白玉说着匆匆就走。
可是刚走了几步白玉又回来追上碧儿和珠儿,叮嘱道:“你告诉他们,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提人,不准虐待这些俘虏,杨勇和那两个女人,你们俩要亲自负责,出了差错,我要你们的命!”交代完二人之后,三个人分开了。
白显祖刚进屋,白玉带着两个女庄兵到了他的房门口,让他们俩守在门口,告诉他们如果有沈法兴的人来了,要他们及时送个暗信,两个女庄兵点头,在白显祖的门口附近放哨。安排好之后,白玉推门进了白显祖的房间。
“玉儿来了,坐,爹正要找你呢。”白显祖说着把外衣闪去,挂好。
“爹,你真打算把杨勇等人交给沈法兴?”白玉没有坐,把丫鬟仆人等全都打发出去,并把窗户关好,来到白显祖近前压低声道。
“当然了,这是沈王的命令啊,刚才你不也开会了吗,把人全交给他我们就清闲了。”白显祖说着,端起桌的上茶喝了一口。
“爹,我们不能这么做。沈法兴是个什么样的人,刚才你看到了,此人残暴至极,滥杀无辜,杀起人来六亲不认,不分青红皂白,这是个杀人恶魔,我们跟着他迟早不会有好结果的……”
没等白玉说话,白显祖就打断了她:“玉儿,你别犯傻,不交给他我们能怎么办?不管沈法兴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已经与杨勇撕破脸了,我们没退路了。就算我们不为你我的性命考虑,我们还得为整个太湖山庄考虑,这些我们不早都商量好了吗,你怎么又说这事儿?”
“爹,玉儿自始至终都没打算投靠沈法兴,都是爹逼玉儿的。玉儿现在已经看透了,也想清楚了,我们不但不能把人交给沈法兴,还得救杨勇脱险。爹,你知道吗,杨勇富有侠义心肠,有情有义,爱民如子,所以才有那么多人拥护他,这是个有道的明君。我想他一定会不计前嫌接受我们的……”
“住口!”不等玉儿说话,白显祖怒了,“丫头哇,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是要害死我呀,要毁了整个山庄呀!不管杨勇此前给你灌了什么mí_hún汤,不管杨勇有道无道,你现在必须清楚,杨勇已经完了!就凭我们这点人能救得了杨勇?万一救不了你想过后果吗?就算能救他,今天一战他损失这么惨重,他能不记恨我们?到时候我们全都得死无葬身之地,这些你都想过吗?所以呀,不管他以前如何叱咤风云,不管他有多大地盘,有多少精兵强将,有多大的壮举,杨勇都已经完了,我们必须接受这个事实。这事千万不要再说了,传到沈王的耳朵里就全毁了,你快去准备准备,一会儿沈王就派人提人来了。”
“是。”白玉一看说服不了爹爹,爹爹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时间紧迫,她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这时太阳已经落山。火红的晚霞映红了西半的半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