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速孤行俨、白羡言还有王讷都望向李闲,自是奇怪李闲怎么会如此准确的说出金轮的来历。
李闲道:“五斗米道准确而言是分裂成正统的天师道和继续抱持旧观念,试图以暴力改朝换代,发扬宗教的五斗米道,转生金轮势必是在天师道手中传承,若不然,王那相代表的旧五斗米道绝不会甘于藏于暗处,谋划阴谋,而是会更肆无忌惮的发展道徒,再来一场席卷天下的孙恩革命,至于天师道,则无论南北都不会做出裴先那等行径,无瑕的师尊潘道长便与我说过,正统道门,传道不干政,乃是铁律,若有裴先这样的违逆之辈,还握有信物转生金轮,那早便出手清理门户了,如何还会容他存活如此之久,如此的话,便只有太平道符合条件,自汉末便势衰,崇尚暴力革命,裴先传承的乃是太平道的转生金轮便呼之欲出了!”
虽然李闲用的一些词汇有些古怪,不过在场的都是学识渊博之辈,理解起来倒也不困难,乙速孤行俨几人便是直点头,显然认同李闲的说法。
宁无瑕看眼李闲,心下也是明白夫婿说这些的意思,天师道的声名是不能受损的,宗教传承,势必要与政治割裂开,参与政治的宗教,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哈库拉这时也说出真相,“李大人说的没错,裴先亦向坦诚他的转生金轮乃是太平道的传承,正是因为他的坦诚,我才相信了他,”说至此哈库拉面露苦笑,“在这上面我与师尊犯了同样的错误,轻信了不该信的人,最后的结果却是又被裴先和陈思承利用,成了他们之间交易的工具!”
宁道务忍不住道:“此话从何说起。”
哈库拉这才把刺杀陈思承当日所发生的事情逐一与众人解说了个清楚,却原来在裴先的安排下,乙速孤行俨抵达广州那日,陈思承便是与哈库拉定下在卢平昏迷的厢房会面,哈库拉现身便刺杀陈思承,当时萧执、裴先都在,让哈库拉意外的是陈思承竟然丝毫反抗的意思都没有,还坦然受死,萧执也丝毫没有阻拦,直到哈库拉将陈思承杀死,萧执才开始动手缉拿他,过程中他眼睁睁看着裴先取走放在昏迷的卢平身上的转生金轮,洒然离去,之后卢平便已然苏醒了过来,向他坦诚感谢他成全自己,让他顺利转生进入了卢平体内。哈库拉那时才知道转生金轮是真的可以让人转生的!
至于裴先,从最开始便是与陈思承达成了一个交易,就是将知道另一个金轮下落的哈库拉送进陈思承手中,他则带着他的金轮飘然离去,自此双方各走各路,再无瓜葛。
明了这些的哈库拉才知道自己再次被人利用,当然,裴先也不是善男信女,他又道:“裴先联络李大人你们哈库拉也是知道的,我原本以为他是借你们的手揭穿陈思承的罪行,这样我便是杀了陈思承也无妨,事后才知道,他根本就是想让李大人你们在适当的时机出现,与卢平争夺我,如此他便可趁着两虎相争之际,从容离去,让我借助王长史联络乙速孤大人也是他的谋划,他很清楚王家一直在追踪王那相,只要王长史将王那相之事告知,便一定会与我合作,现在想来他却是想在广州制造三足鼎立的混乱局势,其人的谋划可谓算入骨髓,算尽了人心了!”
说到最后哈库拉反倒露出敬佩之色,虽说裴先利用了他,但不管怎么说也信守了诺言,给了他亲手杀死陈思承的机会,其余的只能说是哈库拉自己太傻,对裴先的怨恨反而不多。
宁琚等人也是听得脸色一阵变幻,尤其宁道务,恨的咬牙切齿道:“好个裴先,原来一直是在算计咱们,别让我再逮到他,不然非让他知道马王爷几只眼不可!”
宁琚瞪眼儿子,呵斥道:“这类时候发泄的言语,多说无益,不若多多检讨自己的失着还来得有些意义。”
宁道务自然无法反驳父亲,一口气也是憋得极难受。
李闲这时道:“裴先利用的便是人的yù_wàng,我们迫切的要扳倒陈思承,哈库拉则急于给吕膺报仇,有心算无心,我们中计也不奇怪,有朝一日,山水相逢,我自会找他讨回这番公道的。”
乙速孤行俨和白羡言脸色也都颇难看,乙速孤行俨道:“算上本官一个,这个裴先倒是比他的伯父裴炎还要狡诈阴险,够胆算计本官,便也该够胆承受本官对他的报复!”
白羡言眼神闪烁寒光,很是慑人。
如同他们这个层次的人,绝大多数事情都在可以忍受的范畴,但不知情下成了别人利用的对象,这口气却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李闲这时道:“如此说来,乙速孤大人你们最初并不知道哈库拉另外还掌握三元宗转生金轮的下落,待哈库拉落入你们手中,该是他向你们坦诚此点,并达成交易,你们将他送至杨重隽手中,他带你们拿到三元宗的转生金轮,是吗?”
乙速孤行俨道:“李大人果然不愧神探之名,不错,确实如此。”
白羡言叹道:“哈库拉一心要报师仇,向我们坦言要利用这机会杀掉法恶,过后会告知我们转生金轮在何处,乙速孤大人也是为了成全他的心意,才将他交与杨重隽的。”
乙速孤行俨闻言道:“羡言也没必要把我说那么好,起了贪念就是起了贪念,没什么好避讳的,本官就是想利用哈库拉得到转生金轮,美化自己也掩盖不了这初衷的。”
白羡言没说什么。
哈库拉却道:“乙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