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好武侠的李闲自然对这种玄乎的东西有深刻的理解,但与自幼修道的宁无瑕说这些定然是鲁班门前耍斧头,自取其辱,便道:“人自身是否能飞天遁地我不知道,但总有天人一定可以借助工具飞天遁地,那其实也是殊途同归的。”
宁无瑕望向李闲,素来沉静多么眸子闪动着动人的光辉,“闲郎的确是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人家有些期待未来了。”
李闲有些目眩,这样动情的宁无瑕散发出的无穷魅力,足以让任何男人在其面前俯首的,他好不容易才压抑下心中的情绪,笑道:“不说这些了,赶紧用些早饭,然后咱们去见许老去,其实那妇人才是很关键的一环,没能早些与她谈谈,却是有些疏忽了。”
日头砰的跳出来,天空云卷云舒,日光忽强忽弱。
晨鸟悬飞,广州城又开始朝气蓬勃的一天。
在那间为许神医单独辟出的房间里,李闲和宁无瑕见到了日渐清醒的疯妇人。
与李闲和宁无瑕一并过来的还有疯妇人的儿子,稚龄幼童,被李闲与那些从阎森罗手下救出的稚龄孩童安置一处,说到这个,还得感谢冯君衡,冯家为此除了大力,不然单凭李闲收授‘贿赂’那点财力,短时间要想妥帖安置是不大可能的。
因为疯妇人已经清醒,李闲便想到了其子,他们母子分离总归是不妥,便着人把那幼童带来,这才过来与疯妇人见面。
看着母子两个拥作一团,泣不成声,李闲心下也是颇觉酸楚,类似她们这中经历的家庭在冈州不知凡几,那个制造这一切恶果的高延睿也算罪有应得了。
“许老,程家嫂子彻底好了吗?”李闲抽空与许老神医说话。
许神医道:“没有问题了,剩下便是云风也能调理,说来李大人再不来,老朽便要去找你了,目下也没有其余的事情,老朽离家甚久,该是回去了,择日不如撞日,便与李大人辞行。”
李闲讶然:“许老要走?”说心里话,他是真心不想这神医离开,且不说一些药理之事可以与之求教,便是冲着这样一位老神医在身旁,家中亲眷有个头疼脑热,便都不用担心,着实十分便利的。
许神医像是猜到李闲的心思,说道:“云风于医道颇有天分,虽说时日尚短,但一些高屋建瓴的东西他都领会了,老朽也与他留了医书,以后李大人再遇到什么情形,找云风处理便是。”
李闲颇觉尴尬,说道:“小子这点心思都被许老您看破了,不过小子想说的是,许老便像小子的祖父,小子真心希望您能留下,让小子为您老也做些什么。”
许神医自然知道李闲是发自由衷,心下也是感动,面上却开玩笑道:“李大人这是要抢老朽那些不成器的儿孙们的活计啊,若是如此,他们岂不没事干了,李大人的心意老朽懂的,看到李大人能始终以本心去为官处事,老朽便知足了,老朽没别的愿望,只希望李大人能始终保持这份本色,不忘初衷,不忘百姓。”
李闲闻言正容,看到许神医以一种看着自家有出息的子侄那般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下亦生出十分的感动,且更觉应该以豪情志气回报许神医的这番厚爱,稍加沉吟,他从一旁取过纸笔,铺展在桌案上。
宁无瑕心有灵犀,上前敛衽磨墨。
许神医也意识到李闲是要为他书写送别诗,这位痴迷诗文的老人家顿时双眼放光,兴奋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闲。
李闲手执狼毫笔,濡墨,挥毫,一首别离,一气呵成,一挥而就。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
仗剑对尊酒,耻为游子颜。
蝮蛇一螯手,壮士即解腕。
所志在功名,离别何足叹。
诗成,吹干,递与许神医。
许神医如获至宝的接过,仔细浏览,磨墨口诵,眼神越发的明亮兴奋。
“好,好诗,李大人就是李大人,不做那小儿女的情状,老朽没有看错人!”许神医对李闲越发的赞誉欣赏。
李闲亦是习惯借用别人的诗,没有丝毫的羞耻感,反而因为这诗的确写出了他很多的情绪,觉得无比的恰当应景。
与许神医的分别固然说不上难过,但他真心尊敬这老神医,感激老神医对他的期许,对这样的长辈,他所能给予的就是这份志气,这份豪情。
陆龟蒙这首别离算不上惊世骇俗的神作,但其余一种送别诗所不同的便是那是那份慷慨激昂、意气风发,首尾两联更是李闲最欣赏的,送与许老再合适不过。
许神医将诗折好,纳入怀中,与李闲把臂而视,这才毅然告辞而去,当然,已经以弟子自居的云风也得到许老的召唤,亲自送他回韶州。
“有暇便到韶州来看老朽。“这是许神医最后与李闲的交代。
李闲一力应承,对与韶州这个他穿越后最先生活的地方,因为内心那古怪的熟悉感,李闲真的是把它当做了第一家乡,有时间一定会回去看看的。
“大人,我正好借此便利看能否追上李嗣真先生,与他问问情况,大人放心便是。”
云风亦不愧是四兄弟的老大,极负责任,这种时候犹不忘调查的事情,李闲自然嘉许一番,但心里却是觉得恐怕从李嗣真那里很难问出东西来。
待许老和云风离去,李闲和宁无瑕又返回疯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