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区的喧嚣仍旧在持续着,安静的唐记豆腐摊前,李闲和勿部相继落座。(..首发)
宁道务去搀起了勿部昕,勿部对此并未阻拦,只是从鼻腔喷出一声冷哼,示意他是看在眼里的。
宁无瑕随李闲一并落座,李闲看看之前摆放的两碗豆花,笑道:“豆花滑嫩鲜香,可做咸口,亦可做甜口,无瑕该尝尝甜豆花,哦,忘了现在还没有白糖,会影响观感,说不得得遮住眼睛下咽,呵呵,开个玩笑,勿部兄,劳烦唐大哥和唐姑娘再做两碗豆花,我这一觉刚睡醒,腹中还空空如也呢。”
勿部昕知道李闲是要与父亲说话,便应声,扯上唐大壮一并到食摊后与唐心一起继续制作豆花。
宁道务则回来落座,一张桌子刚好坐满,李闲与勿部相对,宁道务兄妹相对。
宁道务打着哈哈道:“贤弟,刚才说什么白糖遮眼睛的,听你说话经常云山雾罩,让人想不通。”
李闲便笑道:“大哥既然问起不妨咱们玩个游戏,这样,你把眼睛遮起来,闭眼尝尝豆花的味道。”
宁道务也不想李闲和勿部之间气氛太僵,自然配合,笑道:“遮便遮,有什么。”说着便取出随身锦帕,将眼睛遮挡起来。
李闲这时凑到宁无瑕耳边低语了两句,宁无瑕点头,起身到附近的摊位看了看,取来一罐东西。
李闲将之前勿部和勿部昕没有食用的豆花取过来,又从宁无瑕取来的罐子里盛出两勺有红黄花纹的块状物,分别撒入豆花中,两碗白嫩嫩的豆花顿时变得红彤彤,看起来有些渗人的样子,然后李闲把两碗豆花分别推到勿部和蒙着眼睛的宁道务跟前,说道:“勿部伯父,宁大哥,你们尝尝这豆花味道如何?”
勿部当然知道李闲是把土糖放入了豆花中,只是看到白嫩嫩的豆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眉头皱皱,执起勺子,终归又放下,没有食用。
被遮住眼睛的宁道务却是摸索到勺子后,盛了豆花就送进嘴里,完后道:“味道不错,甜中带咸,层次很多吗。”意犹未尽的连吃数口。
李闲这时才道:“好了宁大哥,可以除去眼罩了。”
宁道务依言照做,除去遮眼锦帕,低头再看面前的豆花,讶然道:“这什么东西,怎么这种颜色,贤弟,你刚才让我吃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李闲笑着点点头,“这便是我说的游戏了,大哥,看到的和吃到的感觉上有很大差距吧?”
宁道务道:“不错,若只是尝起来味道棒极了,可现在看到这豆花的样子,感觉好像一碗鲜血,我都有些要作呕了。”
这反应在李闲意料之中,心理学上管这叫做联想作用,所以饮食烹调讲究色香味俱全,其中的色并非只是饕餮的诉求,着实是因为这关乎食用者心理上的微妙变化,同样的,这种联想作用也适用很多方面。
李闲转向勿部道:“勿部伯父,只从表面是无法判断一件事情好坏的,勿部兄与唐姑娘的事情也是一样,从门当户对来看问题,偏颇片面,对勿部兄,对您,说不得会有更大弊端,这点勿部伯父要三思啊。”
勿部看看李闲,又看眼宁无瑕,冷冷道:“李大人不会只是用两碗豆花,张张嘴,便想让本官改变主意吧?敢问李大人,令慈对你的婚事又有何要求呢?若犬子喜欢的是宁姑娘这样身份的女子,难道本官还会阻拦吗?”
勿部直言反问,话说宁无瑕真是无论身份还是外貌,真的是让任何人都无从挑剔的。
李闲没想到勿部会把话题扯到他身上,不免有些尴尬,想想也是,自家的娘亲还坚持着让自己娶贵女,凭什么自己就来劝人家别搞门当户对那一套,这不是有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味道了吗。
倒是宁无瑕这时道:“我就算不是宁家的女儿,李闲一样会娶我的,师傅说这是命,人不能跟命争的。”仙子说的理所当然。
勿部的定力亦不免为其艳色所动,赶忙移开视线,说道:“说到命那就更没错了,李嗣真那等阴阳大家都说过昕儿能娶门阀贵女,他现在的做法才是跟命争,李大人,难道不是吗?”
李闲看眼勿部,说道:“李嗣真先生的论断自有其道理,只是勿部伯父,再高明的阴阳先生也有犯错的时候,李先生没有看透冯大庆的为人,致使自己被关押起来受苦数年这也是事实,在勿部兄的事情上,难保李先生没有疏忽。”
勿部道:“如此说来,贤侄认为你比李嗣真先生还要高明,你说的便没有疏忽了?”
李闲断然摇头,对着咄咄逼问的勿部道:“勿部伯父稍安勿躁,且让小侄将为勿部兄起的卦说与伯父听,到时再如何决断,全凭伯父做主,小侄绝不多说一字。”
在勿部面前,李闲将姿态放得极低,这大大消解了勿部的抵触,毕竟李闲一个外人关心他的家事也是因为与勿部昕友善,他这做长辈若一直不依不饶,便也显得太过心胸狭窄。
勿部便道:“也好,不过希望贤侄能说到做到,在我做出决定后,莫再纠缠。”
李闲自然点头,这才在勿部还有宁道务乃至宁是为勿部兄起了一卦,可实际既未用铜钱,也未用蓍草,无瑕可以作证,之前小侄一直在休息,起床后便被宁大哥扯来,说是勿部兄有麻烦,细论起来,小侄根本没有时间为勿部兄真正的起卦。“
勿部眉头蹙起,“怎么,李大人是在戏耍本官吗?没有起卦缘何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