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亲写了什么?”秦锦绣谨慎地咬着红唇,拂过温热的小玉壶,悻悻地问道。
秦九的眼中渗透着点点泪光,一字一句:“她留下的遗言只有两个字,火葬。”
“火葬?”方正惊讶地低吟,若有所思。
秦锦绣也震惊地看着爹爹秦九,中原人讲究生死轮回,都施行土葬,能主动提出死后火葬的,难道……
秦锦绣下意识地捂住了嘴,难道娘亲也是穿越而来的人?
秦九哪里知晓秦锦绣的心思,依然沉浸在悲痛的回忆中,“你娘亲死后,我便依照她的遗言,将其火葬,埋在了后山,后来我把当年发现你娘亲的那副瓷棺,套上了上好的木料,做成了棺床。”
“就是我睡觉那副棺材?”秦锦绣恍然大悟,爹爹秦九真是用心良苦。
秦九苦笑,“前几天呀,我已经将那副棺材的木料拆了下来,瓷棺还是当年的模样,瓷胎一点也没有裂痕,真是副好瓷棺,爹爹知道你喜欢做仵作,解谜团,你和方正不妨就从这副瓷棺下手,查一查你娘亲的身世,看看这世上,你还有没有亲人?”
“爹爹。”秦锦绣伤心地扑到秦九的怀里,凭借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从小到大,秦九视自己为掌上明珠,对自己呵护有加,临终前,还不忘关系自己,这份大如天的养育之恩,此生难以报答。
“傻丫头。”秦九抬起骨瘦嶙峋的手,疼爱地拂过秦锦绣的发髻,“如今你有了好归宿,爹爹死后,也放心了,等到了地下,见到你娘亲,爹爹也不会脸红的。”
“爹,爹。”秦锦绣的泪再次涌出眼眶。
神色凛然的方正,眼角也渐渐湿润。
“好姑爷,你去将一品棺材铺的牌匾摘下来。”秦九的脸色变得昏暗。
“好。”方正应声而答。
一盏茶后,方正捧着一块棺材板走了进来。
秦锦绣微微起身,揉了揉红肿的双眼,“这是……”
“你看……”方正展开双手,正是一品棺材铺五个大字,原来一品棺材铺果然是名副其实,连牌匾都是用一块上好的棺材板做的。
“里面,里面……”秦九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品,品。”
秦锦绣忙轻轻舒展秦九的胸脯,“爹爹,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秦九直勾勾地指向牌匾,说不出话来。
“品?”方正仔细盯着牌匾上的品字,竟然在里面发现了几个小锚子。
方正忙取来木匠的工具,将小锚子一一拔掉,再轻轻敲了敲牌匾,“里面是空的?”
“空的?”秦锦绣脸色微变。
方正奋力地将牌匾放在桌子上,一一撬起四周,从里面取出一个发黄的油纸包。
秦九看到油纸包后,眼神变得闪亮,沙哑地喊道:“画,画……”
“爹爹,你别着急,别着急。”秦锦绣安抚情绪激动的秦九。
秦九呼吸变得急促,几声长长的气脉之后,便没了动静,秦九终于走完了人生的最后旅程。
“爹爹/岳父大人。”秦锦绣和方正围到床榻前。
秦锦绣痛哭不止。
“锦绣。”方正静静地陪在秦锦绣身边,无声无息。
夜更深了,风停之后,天空中飘起了洋洋洒洒的雪花,皑皑的薄雪,掩盖住了所有的凄凉和悲伤。
一品棺材铺在严寒中悄无声息地关了门。
接连几日,在方正的帮助下,秦锦绣埋葬了爹爹秦九。
棺材铺里冷冷清清,身心疲惫的秦锦绣泪流满面地抚摸着瓷棺。
“锦绣。”方正轻轻将油纸包交到秦锦绣的手里。
“嗯。”秦锦绣摇摇欲坠,缓缓开油纸包。
一副美轮美奂的画卷呈现在两人眼前。
画中一位潋滟风姿的公子,含笑指向星空,令人心旷神怡。
“这是?”秦锦绣忽然间打起了精神,似乎觉得画卷的一切好熟悉。
“水流云在?”方正一语道破,“还记得当日在水流云在的山洞里发现的美人图吗?”
“对,就是水流云在。”秦锦绣忙走向竹兰衣柜,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美人图。
方正思忖半分,缓缓将两张图合并在了一起。
果然,画中是一对璧人在明亮的圆月之下,夜观天象。
身着红裙的美人手提着灯笼,公子含笑指向星空,两人含情脉脉,神韵相依。
“或许他们就是你的亲生父母。”方正盯着图,幽幽地说道。
“他们……”秦锦绣实在不敢相信,画中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父母。
“棋局山庄?”方正低低呢喃。
“我的亲生父母和棋局山庄有什么关系?若他们真的是我的亲生父母,我娘亲为什么会被封存在瓷棺里面?我爹爹现在在哪里?”秦锦绣连连发问,脑中乱作一团,“他为什么要抛弃我们母女?”
“锦绣。”方正低沉回答:“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秦锦绣惨笑,“是什么苦衷,而置妻女于不顾?为何要辜负我娘亲?”
“锦绣,”方正劝慰,“虽然我并不知晓当年的真相,但我可以确定,你爹爹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要找到他,我要当面问个清楚。”秦锦绣目光坚定地喊道。
“嗯,我会帮你。”方正眉头微微皱起,“按照岳父大人所言,娘亲应该不是中原人,她来自外族。”
“外族?”秦锦绣诧异地看着方正,“但这图中的两人分明穿着中原人的服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