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鸰的两处金创伤口,一处在胁下肋骨的部位,一处在大腿之上,那么那个人为墨鸰包扎伤口,必然会……
虽然当时看情形,墨鸰是衣服被割破了一些之后,被包扎的伤口,但即便只是割破伤口处的衣衫,也势必会露出一些肌肤……
我怔怔地看着墨鸰,禾眉纤长,双目清亮,分明是个极美的姑娘。..
或许只是因为我首先见识的是她的身手功夫,首先知道的是她的暗卫身份,所以心中先入为主,竟常常忽略了她本身的容貌。
纵然有时候心中也觉得她甚美,但也总是很少将她与一个纯粹的女孩子联系在一起。
而每每想到当时的那件事情,我注意的最多的,只是墨鸰目露凶光眼带杀意,却忽视了墨鸰本身是个女子,我只是一直在想一个杀手为什么会恨一个人,却从未想过一个女子为什么会对一个人恨成那般。
“墨鸰,你……他……那人不是有意……有意对你无礼的。”
若是换了一个另外的姑娘,我或许不会这样语无伦次。
墨鸰需要的不是安慰,给她一把利刃让她手仞仇人,绝对要比空言安慰有用。
而换做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弱女子,明知道复仇无望,余下的也就只有安慰有用了。
其中的差别,究其原因,还是墨鸰相信自己有报仇的本事。
果然我安慰之下,墨鸰的脸颊红得更深一些,眼中的杀意却也更深一些。
“这个……墨鸰,有句话叫病不避医,病人在医生面前,一切病态,原不应有所隐瞒,何况你这是金创伤,若是隐瞒了,就无从治了……”
墨鸰轻咬贝齿,并不说话,但神情看起来让人甚是难受。
我勉力一笑:“墨鸰你看,后来我也给你包扎过伤口啊……我不是也……也……”我越说越觉得有些不妥,终于将最后半句硬生生咽了下去。
“我的命都是姑娘的,姑娘看见了我,也没有什么。”墨鸰居然说得很是认真,“但是那个人,我一定要杀了他。”
我自然很是感动,但也深为墨鸰执拗的观点感到无奈。
我的伤不过轻伤,我关注的,依然是云思楼的动态。
墨鸰再次出去查看,说道云思楼的监视者仍在,确切地说,是更多了些,并且从暗中对监视变成了直接守卫。
“其实冯才人即便不去坤宁殿向吴圣人说明,官家也已经知道是潘娘子了吧。”紫鸳道,“想必官家就是收到那些侍卫的回报,才到云思楼的。不过他去的时候,潘氏已经走了。否则直接遇上,便不须冯才人解释什么了。”
我摇头道:“潘氏在云思楼也并没有说什么能够成为直接证明的话。当然官家此刻已经心知肚明了,但我想他其实是在等。”
“等什么?等冯才人去揭发了潘氏,然后再把她们两个一起治罪吗?”紫鸳问道。
我沉思片刻,道:“我感觉似乎不是这个样子,但究竟官家在等什么,我却也说不上来。我总觉得,官家并不是想治了冯才人什么罪,以安慰故世的张贤妃之灵这么简单。”
“那官家是想干什么?不知是治罪,难道是要让冯才人抵命吗?”紫鸳不解地问道,随即又道:“看来冯才人这一次凶多吉少了。”
“这话怎么说?”
“官家这样为张贤妃讨说法,不过是因为**爱张贤妃的缘故。他不喜欢冯才人,所以知道了冯才人犯错,才那样冷静地算计着她。将她陷入两难的境地,用她去引另外一个人现身。”紫鸳冷笑道:“如今逼迫到头,现身的却是潘氏,可潘氏却是官家现今的**妃。官家又能怎么样呢?只好让冯才人去到坤宁殿,再想办法解决。将来冯才人从坤宁殿出来,肯定还是一个人顶了罪。”
我听着紫鸳的话,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禁不住一惊,只是怕紫鸳担心起来想得太多,故而没有说什么。
“也许官家是真的想要一个真相。”我道。
“姑娘,官家是个怎样的皇上,你还不知道吗?”紫鸳有些愤愤地道。
我忙拉住紫鸳,示意她不要多言。
紫鸳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郁郁。
“紫鸳,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多了,我觉得官家并不会真的对冯才人怎样,即便冯才人到了坤宁殿,也不会有事的。”我明知紫鸳是想起了当年翟家的旧事,却也只得岔开话题,不想多提旧事。
紫鸳无奈地笑:“姑娘,你是把人想得太好了。”顿了一顿,紫鸳忽然惊呼道:“哎呦,不好。若是冯才人被治了罪,那素心岂不是也难逃了?还有你……”
紫鸳脸色霎时间便发白了,她伸手抓住我的手臂:“姑娘,那你……你会不会……”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官家要让冯才人一个人顶罪,那么素心姐姐自然是躲不过的。”我方才想到的,便是这个。素心是冯才人的贴身宫女,又当着皇上的面为冯才人求情,口口声声指证当年是别人逼迫冯才人。虽然素心当真不知另外那人是谁,皇上却也不会饶了她。
“如果真如你所说,我却是不妨的。”我对紫鸳道:“官家不知道我方才在云思楼。”
“可是当初要让你去查另外一个人的,就是官家啊。”紫鸳惶急无已:“他已经跟你说了另有其人,将来只让冯才人一个人顶罪,岂不怕你说穿了?那官家一定……一定不会饶过你的,就跟……就跟素心一样!”
紫鸳的声音渐渐转高,显然心中甚是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