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苏亚索再度出现。
人都会疲惫,周围会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有谁会永远耐心地等待着,期盼着某个人长大,成熟。然后用同样的心回馈你。
那是曾经最幼稚的期待,可经过怀孕以及苏亚索再度不声不响离开后,陆晚晴觉得自己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有些人注定不属于你注定错过,而还有一些人,注定是你今后的依靠。
……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苏亚索他怎么了?”陆晚晴就那样淡定地站在那里,小手还攥在她老公的手里,那一张小脸因为怀孕变得稍有丰腴,却更娇俏可爱。
愈挽情用最大限度保持了冷静,“没什么,我就是来告诉你一个秘密。那年苏亚索刚毕业就出国,并不是为了追随我,我只是一个幌子,他是去治病。他这里,”愈挽情用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长了一个瘤,恶性。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陆晚晴先前的一张俏脸,顿时血色尽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你已经听清楚了,又何必让我重复?”愈挽情的眼神刻薄,出言如刀,“也许你根本就不了解他,所有的伤害都是你自以为,其实最惨的是苏淳意不是吗?他好不容易战胜脑癌活着回来找你,你呢,都为他做了什么?和别的男人结婚?在他不知所踪的情况下?”
陆晚晴语不成句,“他……他现在……”
愈挽情拿出一个纸条,递到她手上,“当时他在这家医院,至于他现在在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如果他能活下去他会来找你。他曾说过,他最不想死在你眼前。”
原以为一个人的名字,是开启她泪腺最短的咒语。
可并没有,陆晚晴一滴眼泪都没有流,除了捏紧纸条的手有点颤抖以外,“他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我本永远都不会知道,所以还是要谢谢你告诉我,挽情。”
“你会去吗?”
“再见,挽情。”
……
她的背影那样沮丧潦倒,她的丈夫环着她的肩,用大树的姿态保护着她,可她看上去还是有些孤独。
本以为最懂的人。其实是最不懂的人,白璧微的心浮上一层凄凉。
当天夜里,她睡到中途静静醒来,然后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头的风景。m
上空是漆黑的,偶尔有几颗星星闪亮,下方便是华灯霓虹,夜归的人开着车行驶在路上,就像穿梭在城市的血管里。
这个城市这么热闹,热闹得仿佛像有天大的喜事值得那些男女酒醉声糜;这个城市又是这么的寂静,寂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她自己的心跳。
肩膀被身后的人安稳地环住,是欧阳忻贴着她耳际轻声问:“睡不着?”
她附上他的手,沉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觉得,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这样一个终极哲学问题,欧阳忻却也能温暖答出:“为了把这世界看一遍,把该爱的人爱一遍,为了离开的时候能满载回忆。”
都是顺着她说的,欧亚下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说过,人总要迎来谢幕的,只是希望奔波一生终于迎来的谢幕,掌声能如雷贯耳。”陆晚晴转过身,缓缓靠在陆秉章怀里,“可他骗了我,他根本就没有想要听掌声。”
他躲起来了,不管这二十几年的奔波是何种难熬,他都选择了独自面对。呵,还真是一个自私又不可爱的人呢。
“你不要胡思乱想。”欧阳忻摸了摸她的发,却发现自己似乎只能说出这样一句,没有办法再继续。
“老公,我们能去看看他吗?”陆晚晴小心翼翼地问。
她用了两个词:老公,我们。
这种请求是有多刻意,欧亚下不会不知道,她的人嫁给了他,但她的心并没有嫁过来全部。他没办法回答,因为他不想回答,在感情世界里,请原谅他的自私。
她将他抱得更紧,开始叙说那些陈年旧事,“亚索很可怜,他没有爸爸妈妈。他和我一样没有爸爸妈妈,但是我比他好一点,起码那一年,我有养父养母。”
“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我高三那一年,养母就对我越来越不好,小时候还让我叫她妈妈的,那时候就不让了。她变得很多疑,她怀疑我和养父有不正当关系,还跑去我的学校闹。最后养父给我了钱,让我离开那个城市,我才来到离城上学继续生活。”
“就是在那时候考入h大,认识了苏淳意。学生会募捐的钱丢了,我没有拿,可是那些女生们都怪在我身上,只有苏淳意相信我,帮我抵挡那些流言。我钱不够花,他就变相地和我一起吃饭,形影不离。我渴望亲情,他就带我回家去见奶奶。他痞子兮兮地样子,可也掩盖不住他的好心。”
“我跟他之所以是同伴,是因为两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互相依靠的心。所以,爱情太肤浅,那也许不仅是爱情。就像你是我的现在和未来,而他是我的曾经。”
“老公,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欧阳忻似石化入定一般纹丝不动,“只是曾经?”
她没有回答,而是在重复,“我们能去看看他吗?”
欧阳忻知道,她是最会骗人的小骗子,但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做丈夫的真的不能再坚持本心,“好,我带你去。”
谁又能想到,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少年最美好的年华,总会被时光辜负。就像青年最绚烂的生命,总会被老天嫉妒。
当飞机落地,踏上苏亚索那几年煎熬生活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