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丹想过无数的可能,可任何一种假设都没有想过会被如此直白地拒绝。
“上皇这是何意?这是要毁婚,与匈奴决裂吗?”曼丹咬牙,不愿意面对被拒绝的事实,虽然杜恪辰已经说得很清楚,她还是不明白,难道与匈奴决裂,腹背受敌,就比接受一个女人还容易吗?
“朕不在乎与匈奴为敌,也不介意双线作战,朕拥有精锐的骑兵和可以独当一面的将领,足可以将匈奴杀得片甲不留。”杜恪辰冷哼,“朕从来就没有怕过,年轻时朕横扫四合,慕容部不过是朕的手下败将,一个慕容擎还不足以让朕手忙脚乱,而与匈奴结盟。这十四城是怎么丢的,公主想必也有所耳闻,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手段,但朕要保护朕的母后,不让天下人耻笑,所以朕必须打下这十四城。也正因此如此,太后怕朕分心,才会答应匈奴的和亲,迎你入宫。但朕明白,她心中是不愿的。”
“因为我没有太后的清绝姿容吗?”曼丹仍是不甘心。
杜恪辰淡淡地扫过她寡淡的容貌,“太后之姿在朕的眼中是独一无二的,但容颜易老,她也会有老去的那一日,不再风华绝世。但她与朕有白头之约,且共历生死,不离不弃,朕与她十载夫妻,只她一人足矣。公主是美是丑,在朕的眼中,都没有区别,除了太后,朕的心里再容不下第二个女子。哦,错了,是第三个,朕忘了还有如意。”
“你就不怕匈奴与慕容部族联手?”
杜恪辰笑了,“慕容部精兵六万,匈奴有精兵四万,若是倾巢而出,也不过是十万兵马,再加上冯琰叛逃所带的二十万,加起来是三十万,看着人数众多,颇有让人退避三舍之势。但实际上,以匈奴为例,这四万精兵无法全出,还有月氏族和另一只鲜卑部正在身后虎视眈眈,一旦匈奴进攻西北,身后必然造成空虚,这就给了他们一个绝佳的机会。”
“拓跋部不足为惧,他们没有足够的实力与我抗衡。”曼丹自信满满。
杜恪辰道:“他们确实没有实力,但并不表示他们不能对匈奴造成困扰。要拓跋部远征,有些困难,但对付匈奴人,还是绰绰有余,只要朕给拓跋部一点支援……”
曼丹瞳仁收缩,“你……”
“你们接受陈少严的粮草才得以壮大,慕容部同样是被养肥的,那么朕为何不能养大另一个部族,来与你们抗衡呢?”杜恪辰大局在握,稳操胜券,“你是不是想说,这需要时间?你不妨想想,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不只是你们和慕容部,而有着许多的散兵游勇,他们形不成气候,但只要把他们都聚集起来,那是怎样的一股势力,公主可以自行想像一下,匈奴人能打赢吗?”
“你是想说你并不惧怕开战,可你就不怕我先杀了你?”曼丹亮出藏在靴中的兵刃,“我既已入宫,是你的妻,已成了事实,你为何要把我往外推。而这一桩亲事,对你有百益而无一害,接受就这么的难吗?”
杜恪辰不得不提醒她,“朕的妻只有太后,你与朕未曾拜堂成亲,只是妾室而已,我大魏朝对妾室的处置向来极是宽容,你应该知道,那些被移宫的太妃,她们现下都在寺庙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你若是不介意,也可以去那里。”
“你……”他竟残忍至此。
“你想杀了朕?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杜恪辰冷笑,“在你出手之前,你要想清楚,一旦你出手了,你的命也就结束了。”